,恐怕碰下去损坏,遂将蜡扦香筒慢慢的取将下来。胜爷此时站在地下供桌前,取那供桌上的东西。

  最后一搬香炉,那香炉两面是耳子,用两手一搬耳子,用尽平生之力,搬之不动。胜爷心中暗说道:“我在二郎山举鼎,尚且没费这样的力气。”又一较劲,香炉两个耳子脱落,出来两条锁链,先将胜爷左手锁上,胜爷右手扣着刀,锁链未能套入,胜爷赶紧一抬右胳膊,左手较劲,抽不出来,遂用鱼鳞紫金刀剁香炉上的锁链,将锁链剁断,香炉自己就落下去了。胜爷心中纳闷,不明白何故,遂低头向香炉落下之处观看。正在此时,忽然一道黑气眯了胜爷二目,胜爷方用手揉眼,就听锁链声音向上蹿来。说时迟,那时快,一条锁链正套胜爷项颈,胜爷方要向后退时,这条锁链向下坠去,胜爷力气不敌,只可随着同供桌前进,将头拉到距香炉窟窿约有一尺余远,遂不向后坠了。

  胜爷定了定神,用目细看,核桃粗的链子锁在项颈。胜爷心中暗道:“摆阵之人,你太不知时务了,就凭这样的锁链子,还搪得住刀剁吗?”胜爷遂用鱼鳞紫金刀,当当当,连剁了三刀,就见火星乱蹿,链子上连一个刀印都没有,胜爷没法,复又将供桌剁了几刀,仍然是火星乱冒,那供桌乃是生铁铸成的,上有二层凤毛铜的叶子包着,刀不能入,宝刀宝剑俱都不怕。

  胜爷正在急难之间,忽听有人顺栏杆而上,口中说道:“无量佛,你是什么人大胆,竟敢上楼来盗灯。”胜爷回头一看,原来是道人,杨木道冠,苍白的发髻,赤金簪别顶,颔下苍白胡须,白袜云履,背后背定宝剑。一看胜爷鸭尾巾,正当顶颤巍一朵黄菊花,老道看罢,问道:“你是神镖将胜英吗?”胜英答道:“然也。”老道说道:“你认识贫道吗?我乃是摆阵之人,妙手真人许道成。”说罢,伸手亮宝剑要杀胜爷,胜爷



  面向北,在供桌佛龛前锁着,锁链松着一尺有余。老道说道:“胜英,你跟我们下五门无故作对,在莲花湖你杀我心爱的两个徒弟,孟金龙抓去我师弟道冠,今天我给下五门之人报仇。

  萧金台老寨主闵士琼聘请天下英雄与八大名山寨主言说,谁要拿住胜英,坐头把金交椅。贫道将你拿获,我就坐头把金交椅,我有心将你活捉,你的余党甚多,恐其睡多了梦长。”要解心头恨,亮剑斩仇人。老道伸出宝剑,由西面奔胜爷脖颈砍去,手起剑落,就听噗的一声,红光崩现。书中代言,胜爷怀抱鱼鳞紫金刀,见老道用剑砍来,老道的身躯,挨着胜爷二尺多远,胜爷的刀由胳膊底下奔老道右肋梢刺去,老道向后一退,刀已刺进半尺有余,老道一觉疼痛,退到楼口,碰了铡刀的消息,三十六口铡刀,将老道铡的如同肉泥一般。胜爷一看,长叹一口气,心中暗道:“都说胜英吃亏让人,看起来我非好人也,到了这个时候,我还刺死摆阵之人。老道是棋胜不顾家,要不然就是在平地上比武,我也扎不死老道哇。一会群贼上楼,一看老道的死尸,必然多上来人,他们若用钩杆将我钩住捆了,他们自有开锁之法,将我拿下楼去,捆到聚义厅,我必开口大骂,群贼必然将我乱刃分尸。我这大年纪,还有多少年的活头?

  身逢绝地,我一死倒也干净。”胜爷思索至此,遂要亮刀自刎。

  胜爷目观鱼鳞紫金刀,自己心中暗说道:“此刀杀了多少乱臣贼子,救了多少忠臣义士、孝子节妇?不想我也丧于此刀。我就这样收缘结果吗?我自幼读书,孝顺双亲,懂得交朋友之时,我就吃亏让人,平生未做过亏心之事。又想起众位宾朋,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如出家落清闲。我恩师已到百岁,尚且在世;我大师兄八十四岁,将功名富贵看破,无忧无虑,走遍天涯;我二师兄诸葛山真,慈心待我,屡屡相劝,派徒弟看守,不叫我进阵,金石良言,我不能从命,自找其祸,我要不请道爷弼



  昆,人家在千佛山真武顶修真养性。从今后再不能见明清八义众弟兄,再不能见四大镖头,老盟兄王灵、三弟东路镖头石俊山、四弟西路镖头钱士忠。三太、银龙、华贤弟,你们爷在阵中不知吉凶祸福?”胜爷又想起亲生之子、娇儿胜奎,父子欲要相见,除非鼓打三更,老父若有魂魄,回到直隶莫州梦中相见。想到此处,胜爷心似刀搅,英雄的眼泪不轻落。列位,每逢老年人若是有了病,平时总说,叫老少伺候,不如死了;及至病入膏肓,他自己就该叫人给请名医了。先生诊完脉说道:“您的病最好静养,不用吃药啦,就可以好啦。”您道,自己也知道病不能好啦,可就怕死了,于是临死的时候,必落几点伤心之泪。胜爷此时,就是这宗景况,身逢绝地,欲逃不能,惟有一死而已,想起平生所作所为,并没有欺天害理之事,为何落得自刎而死?

  正在此时,就听楼下有人答道:“胜三哥,休行拙志,小弟救护来迟。”胜爷低头一看,一道黑影顺着楼栏杆扶手而上,跪在胜爷一旁。胜爷留神观看,此人跪在地下,如同小儿一般,小脸好似烧饼一般。列位,康熙年的烧饼四两半重。胜爷下腰相搀,原来是明清八义贾七爷。胜爷说道:“贤弟进阵,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