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乡,又有拍门的声音,我又提棍而出,仍不见人,我纵身形上屋向四外一看,有一道黑影,奔此方而来,脚程很快,跟至此处,那道黑影踪影不见,正遇你在此痛哭。”贾明叫道:“蒋五叔,你不知道我好玩笑吗?拍门是我,头一回你出来,我就向这儿跑,你没追,第二回你才追我,我将你引到这儿来啦。”

  五爷说道:“三里多地,我怎么没追上你呢?”贾明说道:“平日他们都说我脚程太慢,这几年我净练脚程啦。”蒋五爷定睛一看,贾明眼泪还没干呢,遂说道:“我会追不上你?不对不对。你说实话吧。”贾明说道:“五叔,干啦,三太、杨香五、茂龙、李煜、银龙,他们五个人都在前面方家集被人家拿住啦,眼看着要开膛摘心,恶道师徒的计划,要炒心片,熬人心汤。”蒋五爷问道:“他们何以到方家集被获遭擒?”贾明遂说:“白天在饭馆吃饭,山西人吃饭没钱,黄三太候饭账,山西人骂街,我们追那山西人,追到方家集有一条大胡同,那老西一进胡同,就不见了,我们看见有一家门口,贴着红柬帖,上书‘发卖二刃双锋宝剑,龙头杆棒’。我们夜探方宅,他们五个人被人家拿住,恶道要开膛摘心。”蒋五爷闻听,口中叫道:“明儿引路,方家集去救三太五人。”贾明在前,蒋五爷在后,仍由原路而来。来到大墙根下,贾明问道:“五叔,我师傅老和尚是你什么?”蒋五爷说道:“那是我师兄啊。”贾明又问道:“我父亲呢?”蒋五爷说道:“那是我七哥呀。”贾明说道:“你是我什么?”蒋五爷说道:“你不用多烦,有什么事快说吧。”贾明说道:“没有别的事,侄儿方才被人家追了好几个跑,这回你得给我找找场面。”蒋五爷说道:“那是当然。”贾明说道:“你得听我招呼,你先到东厢房隐住身形,将棍放在瓦垄之内,我先下去与贼人答言,我招呼你时,你可当时就得下去。”蒋五爷说道:“这有何难?”贾明说道:“你可



  别走了,你要一走,他们就将我宰啦。”蒋五爷说道:“岂有此理,不要耽误时候啦。”

  贾明来到东厢房,蒋五爷伏在后坡,亮银盘龙棍顺在瓦垄之内,贾明故意踩碎了房上的瓦,大声喊道:“好一个坐地分赃之贼!要害我三哥?大英雄贾明来也!”老道说道:“方寨主多要留神,这小子可不敢如此。”方成笑道:“道爷太长他人的威风了。”金头虎跳下东房,方成合着镔铁戟,贾明说道:“小毛贼如知时务,献出老道师徒,跪倒叫金头虎三声爷爷,我能饶尔不死;要动上手,大英雄收招不住,毛贼你有性命之忧!”方成说道:“你可别跑,你品行不端,方才追你几个跑。”

  贾明说道:“小毛贼,方才大英雄耍笑你,你也没拿耳朵摸摸,咱们爸爸明清八义钻云太保贾七爷,我师傅红莲罗汉弼昆长老,神通广大,佛法无边,摘七星换北斗,移山倒海,撒豆成兵,呼风唤雨,外有七十二变。咱俩画个圈,单打独斗,谁要出圈,便是狗熊。我用一字杵画圈。”说着画了一个圈,有两间屋子大。方成说道:“你紧自不动手,寨主爷可要用戟扎你了。”

  贾明道:“毛贼你提住气,我得念咒。”金头虎遂脸朝上,先咳嗽两声,口中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南七北六十三省总镖头胜三大爷何在?”恶道与方成仰面观看,并不见有人。贾明说道:“为何胜爷不来呢?啊啊,年迈啦,七字真言调不来啦,拘一个年轻的吧。天灵灵,地灵灵,蒋五叔何在?”老道闻听,吓了一机伶,并不见人,贾明不见蒋五爷下来,老道四顾无人,贾明说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蒋五叔你要不下来,可就没有好听的啦。”蒋五爷闻听,又是气又是笑,站起来,一声呐喊:“大胆的毛贼,飞天玉虎蒋伯芳来也!”老道念了一声:“无量佛,我的佛!”群贼一阵大乱,蒋五爷合棍纵下东厢房,要单棍独斗群贼。恶道乘乱之际回了大厅,将大厅



  灯光熄灭,一拉张德寿的衣服,爷俩进了东暗间钻于床下,借地道暗暗而逃。方成是蠢材,老道方一来的时候,就以老道为推心置腹之人,方成就将地道告诉了老道,言说官兵困了宅院都不要紧,我大厅东暗间有地道,直通大墙后苇塘。

  不表老道师徒暗自逃遁,方成手提画杆戟观看蒋伯芳,面如白玉,一身吉祥白的衣服,掌中盘龙棍一条,犹如雪霜一般,粗似鸭卵,灯光之下看不见赤线穿双眉,只见俊美少年含着威风,风流才子隐着一团杀气,年在二十来岁。方成耳闻蒋伯芳一条棍纵横十四省,这一见面倒有点不甚相信了,方成虽然是蠢材,心眼还算活动,口中叫道:“你就是飞天玉虎蒋伯芳?

  闻名不如见面,不用本寨主拿你,我派一位朋友,就拿了你啦。”

  遂回头叫道:“汪寨主!请你捉拿蒋伯芳。”房檐下一个贼寇,手掌混铁大棍,有茶碗粗细,面似熟蟹盖,身高七尺,凶若瘟神,比五爷这条棍粗一小半,长有一丈余。金头虎一看,吓得向东而退,心中说道:“姥姥,这一棍能砸得我入地三尺。”

  汪贼向蒋五爷身前走来。五爷紧皱双眉,心中暗道:“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