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人:原来是个年残妇,年纪大概有七旬。面皮苍老相带病,腔腔咳嗽跪埃尘。头上罩定乌绫帕,蓝布夹袄穿在身。腰系青布裙一件,她的那,竹枝放在一旁存。大人看罢开言问:“那妇人,有何冤枉对我云。”妇人闻听爬半步,“青天”连连尊又尊:“若问民妇有何事,大人贵耳请听明:民妇祖居江宁府,翠花巷内有家门。民妇夫主名李贵,早已去世命归阴。膝下就只有一女,并无坟前拜孝根。女儿今年十九岁,可喜他,在我跟前尽孝心。并非民妇夸其女,样儿本来见得人。只因民妇身得病,眼看不久见阎君。民女端姐行孝道,她对民妇把话云:她说奴听街坊讲,离咱家,三里之遥有座庙门,全都是,女僧焚修在庙内,『圣水姑姑』谁不闻?庙内出了一泉水,其名『圣水』效如神,远年近日身得病,一喝就好不同寻。为儿今到庙中去,拜求圣水治娘亲。民妇闻听说不可,幼女如何进庙门?女儿说:『此庙并非男僧庙,都是女僧把香焚。』民妇也是盼病好,说道是:『快去快来转家门。』民女闻听将衣换,天有巳时去求神。只等到,一天一夜无音信,我女儿,想必路上遇强人。”刘大人,听到此处忙插话说:“民妇留神听我云。”
  刘大人闻听,在上面说:“那妇人住口。本府问你:你既知道幼女不该独自上庙,就该求个老者街坊同去才是,为何叫你女儿独自出门?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民妇说:“回大人:我女儿要去的时节,小妇人也曾说过:『你去求东边的街坊王老伯一同去。』我女儿闻听,说:『母亲,人家说圣水庙圣水姑姑有言在先,若有求水治病者,只许亲丁前来,不许外人跟随。
  再者,不许男子进庙。』因此我女儿才独自去。爷爷呀,只到如今日,整整三天了,想必是路上遇见强人,将我女儿抢了去了。望大人与民做主。”说罢,只是叩头。
  大人闻听,心中暗自沉吟,说:“庙中莫非有什么缘故?
  不然,为什么不叫男子入庙?再者,庙中乃是十方之地,大有隐情。此事必须如此这般,方知其情。”大人想毕,眼望民妇,开言说:“到后来怎么样?”两旁青衣断喝一声,说:“快讲!”
  只听老妇开言道:“大人留神在上听:小妇人,恳求邻居挨路找,又到庙中问影形,回来街坊告诉我,一路到庙并无踪。我女儿,尸骨全无不知去向,民妇无奈到衙中。
  望大人,可怜寡妇无倚靠,明镜高悬照分明。”刘大人,一见民妇这光景,说道是:“不必着急要你听,我问你:此庙尼僧有多少?来往施主有几名?当家女僧怎么样?或是年老或年轻?你若知道从实讲,快些说来莫消停。”民妇见问将头叩,“大人”连连尊又称:“民妇一概不知道,从无到过这庙中。”妇人言词还未尽,有一名,青衣跪倒地埃尘。
  只见有一名青衣,上前打千,说:“回大人:小人知道这庙中之事。小人的家离此庙不远,这庙在南门外边,西北角上,王家村北边,座北向南。此庙共是五层,全是新近翻盖的:头层殿,供的是药王;二层,供的是送子娘娘,龛前悬挂一个大金钱,听见说打着金钱种子;三层殿供的是灵官。当家的尼僧,法号叫悟清,年有三十多岁,胖胖的,因她能汲圣水治病,军民与她送了个号,叫『圣水姑姑』。手下徒弟有七八个,年纪吗,都不过在二十上下。还有三个尼僧,年有五十多岁,可是厨房之僧。每逢初一、十五日,才叫男子进庙烧香,别的日子,只许妇女进庙。回大人:本来庙中的圣水灵应,无论是什么病症,一喝就好。再者,那些尼僧,佛法最严,轻易连山门也不出。”
  刘大人闻听,心中暗想,腹内说:“这件事,依本府想来,其中定有缘故。”大人想罢,将手一摆,那名青衣退去不表。
  忠良眼望民妇。开言说:“也罢,本府暂且准你呈状,待五天后,听传圆案。外面不必声扬。快些去罢。”
  清官座上开言道:“妇人留神要你听:不必声扬回家去,本府与你查访明。”民妇闻听忙答应,叩头站起往外行。自去归家不必表,单言忠良叫刘墉。大人一见民妇去,退堂翻身往后行。衙役三班将堂散,各归家,也有伺候在衙中。不言公差外面话,且说大人往后行。登时来到书房内,禄儿慌忙献茶羹,贤臣饮罢接去盏,吩咐看饭莫消停。
  长随答应往厨房去,不多时,捧盒托来手中擎。原来今朝是热面,一碗倒有半碗葱。连忙放在桌儿上,大人一见那消停。三碗热面吃个净,剩下点汤儿碗内盛。禄儿一见心暗恨,腹内说:“要想剩下万不能!”赌气将碗撤了去,回来与大人献茶羹。大人眼望禄儿讲:“你吃饭去,回来我还有事情。”内厮闻听说“饭还早,窝窝头儿还未蒸。王能那里才做菜,白水加盐煮大葱。”
  大人闻听说:“既如此,你快去,把大勇叫来我有事情。”
  大人说:“禄儿,你去把陈大勇叫进来,我有话对他讲。”“是。”
  长随答应,转身而去。不多一时,则见张禄在前,陈大勇在后,二人走进书房。禄儿一旁站立。陈大勇来至大人的跟前,打了千,说:“大人,叫小的么?”忠良一见,说:“起来,起来。”
  好汉闻听,站起身来,在一旁伺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