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桃道:“员外方才在园内看了公子,方晓得有病。员外说公子的病,因思亲爱唬两伴上起,只要宽心调养不妨。但他父母皆亡,员外又无子嗣,若是把小姐的终身托他,真正是天缘配合,不枉梦里的征兆,青龙盘住了小姐,如公子得了这个喜信,他的病包管就好。”这教:良缘自有三生约,好把心猿意马收。

  且听南岭鸯弄舌,鸟啼花落不知愁。

  那金莲被翠桃说了这几句,不觉满面通红,说道:“翠桃,你今天说话欠通。古云男女有别,岂可到园私许,作此丑态,遗千古之羞?”翠桃道:“小姐,你羞今日之相许,为何救初见之呼郎?有往日之搭救,才有今日订百岁之姻盟。”金莲道:“翠桃,你这般说了,他把我轻看起来怎处?”翠桃道:“既如此,小姐作札一函,待我送去,看公子如何?”金莲道:“这倒使得。”小姐作札内云:闻双亲惨死,家室顿倾,幸亲命兄逃,尚有庞兵追捉。目前在园相遇,兄以直陈,忽听火炮声频,军兵震耳,只得委曲改妆,充入绣楼为侣。若非文正之能,险遭流剥之厄。不料兵退祸消,兄又尊体欠要,谬叨兄妹,聊申启候,会晤有期。

  呼家将

  那翠桃接了这封书信,疾忙送至花园,忽听公子正在那里自言自语地说道:“他日若非仙子降,今朝岂有解辰星。昨日蒙员外到园问我的病,又是一番言语。我想承他们父女如此厚恩,教我如何答报?倘能配偶,也不枉小姐的了。”翠桃听了一会,走到里边,叫道:“公子,我家小姐有书在此。”守勇接来细看,道:“咳,小姐教我怎能消受?”守勇旋又说道:“姐姐,我不能动笔,烦姐姐代言。”翠桃回来对小姐道:“公子不及回书,教我多多致谢。”小姐道:“教我怎的。但不知公子近日病体若何?”翠桃含笑道:“公子看了小姐的书,觉得病已轻可了些。”这是:一纸真符除万病,半轮明月满乾坤。

  且说呼守勇自从逃避到园,不觉一月有余,病体已愈,精神如旧,心想:乘此天气晴明,不免把这金枪试舞一会也好。

  就将衣服脱下,单穿了鹅黄紧身,拴一条片金暖肚,手里提了金枪,使得来金光闪烁,犹如电掣雷轰。使了半晌,说道:“好厉害,病得这几天就弄它不动了,果真拳不离手,待我歇息片时再舞。”且说员外想起呼守勇的病,连日未曾进园看他,不知好否,心想:“呼侄品貌虽好,奈他颠沛太狠,若是纳他为婿,却也相当。今目闲暇无事,且到园内盘他一盘,再作理会。员外步进园来,只见一条青龙在空场上百般飞舞,员外一见,口称奇怪:青龙发现,乃人间大瑞,莫非老汉有添丁之庆?

  员外近前细看,呀,明明是青龙飞舞,谁知是呼家贤侄在此耍枪。果然将门之子,与众不同,看他拿这柄铁杆枪,犹如取了一根杉木棍,轻轻松松不用气力的一般。我家小姐常常说要学枪,须得习学这神枪,方有用处。咳,我想朝廷为什么轻听庞妃的献媚,把一个辅助江山的功臣,一旦倾亡。这教:

  呼家将

  孤猿更叫秋风里,不是愁人亦断肠。

  那呼守勇把这金枪正使得高兴,抬头一看,却是员外在此看舞枪。守勇道:“放肆了。”员外道:“公子你病后元神未足,舞枪恐劳筋骨。”守勇道:“小侄却是不知。”员外道:“你既不知,老夫与你讲明了罢。”守勇道:“如此,请教。”

  员外道:“公子,对于这一柄枪,老夫曾立过誓,若有使他者,只要人才出众,枪法精熟,愿将小姐匹配。今日老夫看你枪法恰好,人才又妙,岂敢悔誓。况老夫膝下无儿,全赖公子,我得暮年勿忧也。”守勇道:“大人,但是小人灾难叠至,且无一椽寸土,枉负虚名,岂敢耽误千金?况且现漂湖海,未卜何时有定。蒙大人恩命,小侄断不敢遵!”员外道:“公子,这是老夫的心事,你今不必固执。”守勇道:“大人,目下小侄的性命,犹如水上浮萍随浪去,漂流湖海任西东。”那守勇虽然口里这般讲,心窝里十分欣幸。

  后来毕竟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呼家将

  第八回

  王员外巧选东床婿牛夫人劝嫂联姻眷

  本来银汉是红墙,隔得庐家白玉堂。

  谁与王昌报消息,尽知三十六鸳鸯。

  那王员外道:“公子,你今不必过虑,待老夫择吉,就可花烛。”守勇道:“蒙大人如此深恩,教小侄怎么消受?”员外道:“说那里话。自古云:姻缘本是前生定,莫作寻常世事看。”员外出了花园,来到内宅,对安人道:“老夫今日与女儿办了一件大事,真正天从人愿。”安人道:“你如此快活?

  可是有媒人来与小姐说亲?”员外道:“说亲有甚快活?”安人道:“既不是说亲是什么?”员外道:“是做亲哩。”安人道:“怎么说,世间那有不聘而婚的道理?”员外道:“只要女婿好,论聘则甚?”安人道:“员外你好糊涂,怎么把女儿的婚姻,轻如鸿毛。到底许了那一家呢?”员外道:“许的后山呼氏。”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