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和尚,不道已是数年,心想拜别师父,到太行山探望母亲。那五郎见了师父,说道:“徒弟想回太行去,望望母亲就来。”师父道:“你要回去倒也不难,只恐你性子全然不象出家人。”五郎道:“师父,如今徒弟的性子,比前大不相同了。蒙师父这般化度,弟子亦知五戒三规。”师父道:“既如此,须速去速来,常存佛在心头不可少懈。”五郎道:“这个自然。徒弟去了!”师父道:“且慢,我有偈言四句,汝须切记。偈云:酒能乱性,色是败真,财乃致命,气动杀身。”那长老说完了四句偈言,回身进去,不题。

  杨五郎就拿了禅杖,背了包裹,匆匆了山,一望,道:“好爽快也!这几年俺在山上做和尚,何曾有一些酒肉到口,熬得个身子小了一半,你道苦也不苦。幸亏今日俺的命不该绝,如今倒要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吃他个爽快哩!咦,那里鸣金掌号。待我来看。”五郎上山一看,道:“好奇怪,见一个将军在那里大战。啊哟,不好了!你看这一员将,被兵马围在里边了。”五郎看得怒气直冲,就拍马追来,抡起那根样杖打将进来,呼守信也就乘势杀出了重围。那庞家的兵将被这和尚拍马冲来,倒杀得天昏地暗。众人道:“难道他也是呼家羽翼?这个和尚却是十分厉害。闲话休提,且收了残兵再作理会。”且

  呼家将

  说五郎见那将军乘势杀出,就飞马赶上,道:“将军休走。俺不知你姓名,在此则甚?”守信道:“俺乃后山呼家将的世子呼守信,从太华山进香,母亲教俺往外婆家去来。”五郎道:“你外婆在那里?”守信道:“俺外婆是太行山老令婆。”五郎道:“如此说来,你是我的外甥了。”守信狐疑未信。五郎道:“俺就是老令婆第五个儿子,在五台山出家的杨和尚便是。”守信一想,道:“呀,原来是五母舅,如此请上,待甥儿拜见。”五郎扶住守信的手,说道:“甥儿少礼。”那甥舅正在相叙,恰杨家一班寡妇追来,看见五郎同守信叙话,一齐上前相见,将守信受屈的活,细细说了一遍,大家上马回山。众寡妇道:“叔叔,我们先回,你送外甥一程罢。”守信道:“多谢众位舅母、嫂嫂。”五郎送了十里,守信拜别和尚,各自勒马前行。诗云:杨柳东门树,青青夹御河。

  近来扳折苦,应为离别多。

  且说五和尚回山,见了令婆,说道:“孩儿从五台来,今日救了一个将军,正在查问他,恰好众位女将军都在阵前助战。

  后来说起缘由,孩儿才晓得是呼家外甥。”令婆道:“五郎,我想庞奸贼只怕不肯退兵,还要上山来搜寻哩。”五郎道:“母亲休恼,待俺去与他讲究,不怕他不迟兵回去。”五郎提了这一根防身的禅杖就走,令婆晓得五郎的性子最躁,就一把扯住,道:“凡事不可任性,总要定了主意,与他抵敌才是。”

  五郎道:“不错,我们且定了主意,再作理会便了。”自古道:君王有道臣民乐,无道之君可奈何?

  那庞家四虎与这两员女将正杀得十分热闹,又将呼贼围拢,正拿住他,那晓又被和尚冲将过来,杀了半日,好不厉害。众

  呼家将

  人商议道:“那晓得这个和尚就是征西时杀了无数大将,回来到五台山出家的杨五郎,偏偏我们晦气,撞了他来,杀得这般苦恼,怎么好去回复?”牛虎道:“不妨,只说已有了呼家的踪迹,必得再添精兵五千,方可前去擒拿呼贼。”龙虎道:“好计策,明日竟去请兵,不必提起今日的事了。”那四虎商议已定,就吩咐中军前往京师请兵,不题。

  那晓这五郎和尚,拿了禅杖,赶进庞营,大喊一声:“奸贼在那里?还不退兵逃命,想是要俺动气才走!”话未说完,禅杖已经飞舞,吓得这些兵将东奔西撞。那四虎在中军帐里,都是伸头缩脑,不知这个和尚赶来做甚。龙虎道:“兄弟不要管他,我们一齐出去,看他如何说法。”牛虎道:“哥哥讲的极是,我们大家出去。”那龙虎兄弟来到外边,五和尚见了庞家四虎,抡杖就打,吓得四虎口里喃喃齐道:“望师父慈悲。”

  和尚道:“你们既要俺慈悲,还不起营快走!”四虎即传令三军,作速收拾拔寨。牛虎道:“我们收了兵马,也不必别处再屯,教他们离京二三十里住下。等我们与太师请了兵,同他一齐进赶,以为何如?”龙虎道:“我弟言之有理。竟是收兵进京去罢。”和尚见他吩咐拔寨,就拿了禅杖回山,不题。

  且说呼守信一路行走,想:我这位五舅倒也骁勇,不是他这场泼战,俺今日焉得到此?呀,此处为何写是皮帐,莫非是西凉界上了?不免少坐片出再走,有何不可?守信跳下马来,把身子抖一抖,便觉有些困倦,且在此打个盹罢,咳,我呼守信今日才晓得苦恼。果然:跨马自知皮肉瘦,解衣才见箭瘢多。

  话说有个齐国宝,乃杨家将的花花太保,因同十二寡妇征西失踪,流落西羌,且喜在这里收了一班人马,自称定天山寨

  呼家将

  主,倒也快活,只落得朝朝寒食,夜夜元宵。夫人脱氏,所生一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