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玉堂至厚,后来与五爷结拜兄弟。这晨起望有他一个表兄,叫蔡和,也是打柴为生。皆因柳员外前来看望他的表兄来了,吃完晚饭,蔡和问他说:“你吃的东西行化了无有?”柳爷说:“行化多时了。”蔡爷说:“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别哭。”柳爷说:“我不哭。”蔡和道:“你死了一个朋友。”柳爷问:“是谁?”蔡爷说:“万想不到。”柳爷问:“到底是谁?”蔡和道:“是你结拜兄弟白五老爷死了。”柳爷一听,忙问道:“可是当真?”蔡爷说:“这事焉能有假。”就把五老爷如何死的细述了一遍。
话还没完,柳爷早昏死过去了。叫转还阳,柳爷又哭。蔡爷说:“不必这里哭,我告诉你上坟上哭去,得不得?”柳爷哭问:“坟在那里?”蔡爷指告明白。
次日五更后,与柳爷换了一身衣服,樵夫的打扮,又说道:“你若要叫君山上人拿去,不可害怕,提与我系亲,他必来打听,我去能把你救出来了。”柳爷与表兄要了一根扁担、一条口袋、二个药锄儿,将绳子捆好,打算得便将尸骨盗回五柳沟去,叫他们那些拜兄弟背着篙子赶船。赶紧出蔡和家中,来到五接松蟠龙岭,至坟地后身。见坟前有一个大窟窿,不敢由前而入,怕有埋伏,就在土山子后头。一见这个大坟,就摔倒在地。冷风一飕,这才悠悠的气转,耳轮中听见有人哭喊的声音,站起身来,把着土山子一看,原来他们大众,把自己的眼泪招出来了,放声大哭。自觉草轮巾被蒋爷揪下去,这才见是翻江鼠,说道:“病夫呀,病夫!那都不是你把五弟的性命要了!”蒋爷说:“老柳,你不对,怎么是我把五弟的命要了?”柳青说:“你若不在陷空岛将他拿住,他若不出来作官,焉有今日之祸?”蒋爷说:“我叫他出来作官,为的显亲扬名,光前裕后,荫子封妻,争一个紫袍金带,你怎么说我把他害了?你还不知道他那个脾气:眼空四海,目中无人,犯傲无知,酸骄美大自足。若不是他那道性分,如何死的了?来罢,老柳,我给你见几个朋友来罢。”拿着他的草帽圈,拿着他的扁担,与大众见礼。
蒋爷说:“这是风阳府五柳人氏,姓柳名青,人称白面判官,与老五把兄弟。
这位辽东人氏,复姓欧阳,单名一个春字,人称北侠,号为紫髯伯。这位黄州府黄安县人氏,姓智,单名一个化字,人称黑妖狐。这位墨花村——。“丁二爷说:”不必见,柳爷我们认识。“”这二位是晨起望人,一位姓路名彬,一位姓鲁名英,打柴为生。那个哭的不用与你们见了,你必认识。“柳爷说:”不用见,我们认识。“智爷对蒋爷说:”四哥,这个不是个绿林底吗?“蒋爷说:”谁说不是。“智爷说:”听说鸡鸣五鼓返魂,我想咱们何不把他请将出来,拔刀相助。“
蒋爷说:“可以,那有何难,教给我咧。”
蒋爷说:“老柳,老五是死了,咱们都是连盟把兄弟,你还用我给你下帖去吗,咱们大家商量与老五报仇,大概你也不能不愿意罢?”柳青说:“住了,病夫!实对你说了罢,若有老五在,百依百顺;五弟不在,天下别无朋友了。”丁二爷天生的好挑眼,专有小性儿,他一听这句话,说:“列位听见了没有?他说除了老五,天下没有朋友了,你我都不是朋友了。”北侠说:“不是老四给见过?
他想不出费事。“智爷说:”有我呢,我有主意。“叫道:”三哥还哭哪!“三爷说:”我不哭了。“智爷道:”有人骂你哪,说你不是朋友。“三爷问:”谁骂哪?“智爷说:”就是他。“三爷说:”柳青好贼根子!“劈胸一把抓住,扬拳就打。若问两个人怎样打法,且听下回分解。第二十一回 徐庆独自挡山寇 智化二友假投降
且说徐庆听了一气,抓住就打,蒋爷、智爷把徐三爷劝开。智爷说道:“三哥,何必生这么大气呢?谁是朋友,谁不是朋友,还用人说,我准知道。欧阳哥哥,辽东守备,辞官不作;丁二爷,外任官的少爷;徐三爷,上辈开铁铺,又道是一品官,二品官,本人有官,根底是好的;四哥,上辈是飘洋的客人,本人有官底子,更是好的了;路、鲁二位,没有多大交情,也说不着;我父信阳州的刺史,人所共知。这些人谁是朋友,谁不是朋友?横竖不能上也是贼,下也是贼,上有贼父贼母,下有贼子贼孙,中有贼妻,一窝子净贼,这还论朋友?这样人同咱们呼兄论弟,怎么配哪!”柳青一听,黑狐狸精更损,骂的柳爷又不好急。大众净笑。
蒋爷说:“老柳,你说罢。依我说,你应了罢。”柳爷应了,是个跟头;不应,又走不了。实在无法,说:“病夫,你叫我出来不难,除非应我三件事。”
蒋爷说:“那三件事?可应就应,你说罢。”柳爷本无打算那三件事,蒋爷苦苦的逼着他说,当时想不起说什么好,顺口说:“要我出来,我冲着众位,我可不见大人,是个私情儿行了。”
蒋爷说:“使得。第二件?”柳爷想:“这件不要紧。”四爷又催:“你说呀,说呀!”
柳爷本是正直的人,花言巧语一概不会,说:“二件,我帮着使得,我可不作官。”四爷说:“行了。三件?”柳爷一想更不要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