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在上一走,盘道而上,到得上面,也是由山石缝出来竹子,编成墙的一样,墙头上编出来许多的花活玩艺。直到门前,叫喽兵禀报展爷,就说新寨主拜望展老爷来了。智爷一听,展大哥在里边气哼哼的说话。是怎么个缘故?皆因是同定徐三爷祭坟,寨主把两个人幽囚起来,把展老爷幽囚在竹林坞,每日有两个喽兵伺候,也不捆着,吃的是上等酒席。忽然间往这边一挪,拿话一问喽兵,喽兵也就把实话对他说了。刚把早饭摆好,请老爷用饭,展爷一气,一伸腿把桌子一翻,“哗喇”一声,全摔了个粉碎。喽兵说:“我老爷,你教三老爷附下来了,素常你老人家可不是这脾气。”展爷说:“少说!”展爷越想越有气:“二人一同被捉,救出去一个,可见是亲者的厚。”展爷焉能没气?正在有气之间,喽兵报道:“我家新寨主拜望你老人家来了。”展爷说:“你家寨主拜望,难道说还叫我迎接他不成?叫他进来!”喽兵出来说:“请。”智爷咳嗽一声,其实早就听见展爷的话了,气哼哼的说话哪。智爷暗喜:“越是气哼哼的合我说话才好哪。”慢慢的往里走。
里面展爷听见咳嗽的声音耳熟,回头往外一看,好生惊讶:“怎么智兄弟来到此处?
方才报是寨主到,他怎么作了寨主?智爷乃官门公子出身,入了贼的伙里,他断断不能。
哎哟!是了,别是为救我前来行诈罢?若要为我前来,我一嚷,他可就坏了他的事了。
我且慎重慎重。设若为我前来,必装不认的我;他若真作了寨主,不但认的我,必劝我降山。进来时便知分晓。“喽兵引路,给两下里一见,说:”这是我们新寨主,这是展老爷。“展爷扭着脸不瞧智爷。智爷暗喜说:”我的肺腑,他准猜着,这个伙计搭着了。“智爷道:”这位就是展老爷么?“展爷暗道:”准是为我来的,不然怎么连我他都不认的了?我可别坏了他的事,我也装不认的他。
“展爷说道:”这位就是寨主吗?“
智爷暗想:“这所漏不了咧。”说道:“展老爷在上,小可有礼。”展爷说:“寨主请了。”智爷落坐,喽兵献上两盏茶来。展爷问道:“这位寨主贵姓高名,仙乡何处?”
智爷说:“小可乃贵州府人氏,姓智,单名一个化字,匪号人称黑妖狐。”
展爷说:“久仰,久仰。”暗说:“我今日趁着他当寨主,我骂他两句,他都不能还言。”说:“我看寨主堂堂仪表非俗,必是文武全才,为什么不思报效朝廷,在山寨之上以为山王寨主?上也贼,下也贼,中也贼,似乎你这样人物,随在他们队内,可惜呀,可惜!”
智爷暗道:“老展,咱们可过不着这个,怎么为救你,你倒骂起我来了?”
智爷说:“本欲归降大宋天子,不纳也是罔然。请问展老爷,在我们山上住了多少日子了?”展爷说:“住了好几日了。”智爷说:“我们寨主可曾与展老爷预备没有?”展爷说:“每日预备的三餐,倒也丰盛。”智爷问:“吃了没有?”
展爷说:“若要不吃,岂不辜负寨主的美意?”智爷一笑道:“听说展老爷来的时节,身体瘦弱,如今身体胖大的很。”展爷问:“什么缘故?”智爷说:“你吃了我们贼饭,长了一身贼肉。”彼此大笑。展爷暗道:“我绕不过这个黑狐狸精。”智爷使了个眼色,将喽兵支将出来,从新拿指蘸着茶,在桌子上写字,就将已往从前都写清楚,展爷也写上在这里来的缘故。智爷又写钟雄派他顺说展老爷的话,写完,展爷又写:“钟雄再三劝我归降,我不降。你一趟就降了,怕的是他生疑心。”智爷写:“我再来一两趟再说。”两人把主意论好,连嘴没张。
智爷就叫喽兵过来,自己告辞。展爷送出,彼此一躬在地。
喽兵头前引路,下了山坡,穿过夹沟子,至水面上船,正北下船,直奔承运殿。到在屋中,见了寨主。寨主就问:“贤弟,顺说那人怎样?大略他是不降。”
智爷说:“降可便降,这次没降,我听出他的言语来了。他的家眷现在京都,他怕降了咱们君山,京都御史将他奏参。再去两次准行。”寨主闻听,欢喜非常,立刻摆酒。智爷等说:“怎么净欲喝起酒来了?常言道:”酒要少吃,事要多知。
‘议论咱们的大事。“寨主问:”什么事?“智爷说:”据我看,咱们山中的人少,欲成大事,非得人多不可,益多益善。“寨主说:”固是益多益善,那里请去呢?“智爷说:”有的是。刻下就有一位老英雄,人马无敌,称的起是员虎将。
刻下在家中纳福,不肯出头。并且不是外人,一请就到。“钟雄说:”到底是谁?
“智爷说:”是我欧阳哥哥的师兄。此人姓沙名龙,外号人称铁臂熊,作过一任辽东的副总镇。皆因那时节奸臣当道,自己退居林下。若把此人请将出来,可以为前部正印先锋爵位。“话言未了,钟雄赞叹,咳了一声:”原来这位沙员外,是二弟的师兄呀!“北侠说:”不错,是我的师兄。“其实不是他的师兄,是智爷的主意,说是师兄,为的是透着亲近。北侠说:”提此人,大哥为什么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