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床前寄柬留刀,故我等来到曾家场,把银龙佩找回。”曾天寿就把自己妹妹许亲之事细说一遍。钱文华便吩咐摆酒,要请众位赏脸吃杯水酒。马玉龙等知道钱文华与曾天寿是至亲,不是外人,这才用手一指纪逢春说:“我们这位是粗人,把你们的瓷器碰坏了不少,也不懂得说情理话。”钱文华说:“此乃小事一段,何足挂齿。”
  正说到这里,有家人进来回禀说:“庄主爷!你的拜弟、开会仙亭酒饭铺的周天瑞叫人家给打了,看看要死,现在搭着送来了。”钱文华听了就是一愣,说道:“我这拜弟素常公正,不是惹事的人,现被何人所打,快把他搭进来我瞧瞧。”家人答应出去,工夫不大,就见搭着一扇门板,把周天瑞抬进院中放下。众人看他浑身是血,甚是可怜。钱文华见他尚能说话,就问:“兄弟!你被何人所打?因为什么?”周天瑞说:“兄长!我也没有朋友,你得给我报仇。我这会仙亭是几千两银子的本钱,现今总算一本万利。因有一个大王韩登,他是东门外二十五里地界冰山冷村的人,外人都叫他大王爷,倚仗着人情势利,无所不为。他常在我那里吃喝完了不给饭钱,昨晚又带着四个妓女来到会仙亭。当时正有官宦人家带着堂客吃饭,他带着四个妓女吃完了饭,把衣裳全脱了,做了些不才之事,把别人的饭座全搅了,人也不敢惹他。我过去说了几句话,口角相争,今天他就带人来,说这会仙亭是他的买卖,把我拉出来打成这样。兄长,我是买卖人,从来没同人打过架,他打了我,还骂到哥哥。你要给我报仇,先照样打他,夺过会仙亭来,再跟他打官司。”钱文华一听,说:“这还了得!打架打官司,都有我呢。”
  众侠义一听,都各有气,说:“世上还有这等事,吃喝不给钱,反吵闹打人,夺人买卖,太是强霸欺人了!”马玉龙说:“钱庄主!你先给他上点止疼的药,再吃一服去心火的药,叫他只管放心,三天之内,把会仙亭给他夺过来报仇就是了。”
  钱文华说:“既然如是,我给众位大人磕头。”周天瑞说:“他是天地会、八卦教,没人敢惹他。”马玉龙说:“他既是八卦教,拿住他就地正法。前番佟家坞被我们剿灭,现在凡是漏网的案后贼人,拿住就杀。明天我先访真了,再去拿他。”钱文华说:“我跟众位大人去。”钱玉说:“我也去。”马玉龙说:“很好。”
  大众这才备马,一同出了双塘山钱家寨,径奔庆阳府。先把银龙佩交还大人,并把曾家场之事一一回明了,又说:“现有大王韩登,是八卦教的余党,在本地欺压商贾。”大人说:“这还了得,地方官为何不办他?”马玉龙就把周天瑞之事说了一遍。大人说:“他既是邪教,你可以按教匪办他,带兵前去捉拿。”马玉龙领命下来,到外面见了众家英雄,大家商量主意,要捉拿大王韩登。不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二七回 周天瑞请兰兄报仇 马玉龙仗义除恶霸
  话说马玉龙把众差官叫到面前,大家设谋定计。他说:“明天我带着胜官保、李芳先去吃饭,瞧瞧这个韩登是什么样子?
  我变法挑眼,跟他打起来,你们也在外面吃饭,咱们装做不认识,大家把他打跑了,叫周天瑞重新开张。“大家说:”很好。“
  商量已定,次日起来,吃了点心,众人说:“咱们现在就去。”
  三三两两,头前走着。
  这座会仙亭原来在庆阳府北门外,坐东向西,先前是大户人家的花园子,门外地方也宽。马玉龙带着胜官保、李芳,出了庆阳府北门,走了不远,抬头一看路东的酒馆,接着酒幌子,大牌楼金碧辉煌,上有泥金匾,是“会仙亭”三个大字,两旁有一副对联,上联是:“烹炒三鲜美”;下联是:“调和五味香”。
  马玉龙进了饭店,一看却并无饭座。这是因为大王韩登接过买卖来,就没人敢来吃饭,都知道他讹人,是一些匪徒,并不是安分的买卖人。马玉龙一看栏柜上坐着一个大胖子,年约三十八九岁,一脸横肉,项短脖粗,竖眉恶眼,身穿青洋绉裤褂,青缎抓地虎靴子,手拿一把遮天黑的雕翎扇子。见马玉龙带着两个小童进来,他便认作是一位阔少。他手下有四个管家,一个叫知古今、一个叫事情根子、一个叫谷化人、一个叫坏事端。
  这四个人比大王韩登还可恶,一个个倚仗主人之势力,在外面欺压良善。他们见马玉龙二十多岁,中等身材,面如白玉,五官俊秀,身穿月白洋绉大褂,足下白袜缎鞋,手摇一把团扇,带着两个小童,一个梳着双歪辫,身穿蓝川绸大褂,小抓地虎靴;一个梳着冲天竖的辫子,身穿青洋绉大褂,青缎抓地虎靴子。
  马玉龙直奔后面,花园中楼台亭阁,很是雅致,从会仙亭后面一拐,就是五间客厅。马玉龙进来,有伺候的人赶紧把帘栊掀起。马玉龙一看,围屏床帐俱全,两个跑堂的却不象做买卖的样子,说话时一脸的匪气。这两个伙计见马玉龙来了,说:“你们三位要甚么菜?”马玉龙说:“给我们来一桌上等海味席面。”这两个人答应下去,不多时,将酒菜摆上。马玉龙就问:“掌柜的姓什么?叫什么名字?”两人说:“我们掌柜的姓韩,在东门外住,叫大王韩登。”马玉龙说:“这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