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张才竟奔恶人住房。小西在屋内保护大人,把乔四交给张才,派人看守不表。
  且说天霸、张才二人来至后边,先到恶人卧房寻找,并无影响。天霸心内着急,又找到家奴李兴儿的房中,把李兴孩子、老婆吓得唧唧喊叫。因见好汉举着明晃晃的刀,闯进门来,不知什么缘故,又见张才在后面说:“你们不要害怕,因咱家的爷犯了事咧!这位爷奉钦差大人令来拿咱家老爷,与你们无干。”只听李兴的儿子六狗儿在被窝里说:“张大爷,你们不用找咧!这会子我爹爹早跟老爷逛去咧!”天霸一听,连忙追问说:“小孩子,你知道你爹往哪里逛去了?”六狗儿说:“我听见我爹爹说往京城里找太老爷去了,说回来还给我带个小北京城儿来呢!”黄天霸听了,估量着小孩子嘴里讨实话,必然是真,暗说:这就不用忙了。二人仍回到张才房中,见了施公,把恶棍逃走之事,说了一遍。大人闻听,暗说:不好!
  沉吟半会,叫声:“天霸,还得辛苦一趟。”天霸回说:“大人万安,此事交与小人。”老爷叫张才快去备马。管家答应,立刻将马备来。天霸拉马出门,骑上追赶罗似虎不表。
  单说恶阎王罗似虎,同家奴李兴,从二更天悄悄开后门,主仆二人上马,一前一后,直向北京大道而去。走到半路,忽听吱儿一声簿头晌,又见树林中出来十数匹马,便将他主仆围裹上来。此时恶棍的魂都吓掉,他连声直喊说:“急杀了我咧!后面有人追赶,前头又遇强盗,这是该我的命尽。”一回头也不见李兴,恶棍说:“可上了这奴才的当,诓着我抛家失业。我还指望他给我壮胆,谁知他先跑了!罢了罢了!只须合眼放步,凭命闯罢!”但见众人发了一声喊,把他围住在居中,一个个手执钢刀,大声说:“呔!那厮快留下买路钱来,饶你不死。若少迟延,大王爷把你心割下来渗酒。”恶棍一听众寇之言,在马上强打精神说:“寨主爷不必发喊,听愚下一言奉禀:爷们今日赏我个脸。只因我上京引见,来的慌促,忘带盘费。上京见了千岁,办完公事,回来一定补情。”一寇道:“别拿什么王公威吓我们!就是皇帝老子也不遵。另说新鲜的罢!小子。”又有一寇插嘴说:“哪有工夫合他斗嘴!看起来就该割下他脑袋来当酒瓢用。”说着手举钢刀,当头就砍。恶棍着忙,一闪身往旁躲过,忙说:“暂息盛怒,我还有个下情奉禀:愚下也认得一两位朋友,常走江湖,提起来大略也知道。”有一名盗寇说:“哦,看这样子,你是要提朋友。使得,你且道及道及是谁,若是个光棍,我们瞧着他的面上饶了你,却是使得。”恶棍听了少不得要借脸咧!口尊:“列位爷,若要问我认的这位,原先在绿林很有名声。如今洗手不干,现在真武庙削发为僧人,叫他六师傅。他俗家姓陆,那是我磕头兄弟。”强寇闻听,噗哧一笑,羞得他满脸飞红。又见一名盗寇喝声:“呔!快说别的罢!打着朋友旗号就算咧不成?你方才自通名道姓,说是恶阎王罗似虎,很好很好。哥儿,你若提起别人还有个指望,留个情儿,放你过去;你既称恶阎王罗似虎,哪知你祖宗偏要去寻你,谁知哥儿你竟碰了来咧!”众强盗越说越恼,不由动怒,骂声:“囚徒,罪该万死!你素常欺压良民,鱼肉一方,硬抢妇女,鸡奸幼童,倚仗家有太监,胡作非为。大王爷们虽身居绿林,替天行道,专劫赃官污吏,赈济贫穷。闻你霸道,我早背地发誓,要到你家打劫财物,一抢而空,放把火把房子烧个净尽,给良民报仇。不必多说,快些下马受死!”说着举起钢刀向恶棍就砍。又一盗寇说:“若伤他性命,反便宜了他,不如将他绑上去见大哥,慢慢收拾他,只当咱们解闷。”
  刘虎听了说:“还是崔三哥高明,说的很是。”刘虎言罢,连忙命人拥恶棍先回庙中,留下黑面熊胡六、白脸狼马九、宽胳膊赵八、小银枪刘老叔四名强盗,仍进树林内不表。
  且说天霸心急性暴,恨不得追上罗似虎拿回,好见大人交令,脸上才好看,不住的加鞭,顺了上京的大路追赶。此时月色朦胧,远看不真,估量追赶有二十里之遥,听见前面有马蹄之声。好汉自己暗想:这一定是恶棍的马。遂顺着前面的马蹄声追将下来。不知到底追上没有,且看下回分解。

第150回 黄天霸独战众寇 金大力巧遇英雄
  话说黄天霸自十五岁上,跟着他父黄三太就出马,专为这个营生。一闻簿头晌,就知有绿林的哥儿们,暗想道:“不料此处也有江湖的朋友,我倒要认认是谁?为什么听不见前边马蹄之声呢?莫非恶棍听见后面我的马蹄响醒了腔咧?从别处走下去了?”好汉正然思想,忽听发了一声喊,从树林中有三两匹马闯上来,把路挡住,一齐在马上大喝:“那小厮快留下买路钱,饶你不死,但稍延迟,大王爷把你刺心渗酒。”天霸闻言,并不动怒,瞧了瞧,这些人全不认得,暗道:“这都是哪里饿鬼?只知有些棒子棍子本领,就要出来露脸。我黄某当日在绿林中的时候,总没见过他们一人。”且说众寇见天霸不语,低头勒马,他们认为好汉心里害怕。这内中唯有小银枪刘虎,手轻口快,他本是宝坻县人,一口的土字侉音,先就一声大喝,说,“那小厮你不必打主意咧!有银子快献出来,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