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他口内,把他提到假山洞口,说声:“姓彭的,你耐了性儿在此,我去了。”说罢,张桂兰去了。到了第二日,那看祠堂的老儿到园内拔草,听得哼声,见假山洞口有个人在内,老儿倒吓了一跳。细细一看,方知口内塞有东西,便与他取了口中衣片,解了带子。彭二吐了一会,方才开口,把前事告诉了老儿一遍,谢了回去不提。
  且言那夜张头儿不见彭二回来,正然猜摸不出。到了次日,听得钦差大人公馆内又出了重案,急得屁滚尿流。原来张桂兰听了彭二所说底细,一路来到施大人公馆,飞身上屋,到了跨院屋上,侧耳细听。只闻众兄等一处谈闲话儿呢!张桂兰也不放在心上,他却穿身来到内院,见一并三间房屋,一明两暗。
  张桂兰飘身而下,蹑足来到窗前,将指甲在窗上戳个孔儿,往内观看。见炕上卧了一人,谅来是施不全了,旁边谅必是从人。
  张桂兰便将身从窗外穿到屋内,如燕子相仿,走到施公身旁,在大人胸前轻轻的将身上那块“如朕亲临”御赐金牌,拿在手内,将金链子割断,回身便走,仍从窗内穿到外面上房去了。
  到了天明,众兄弟大家起来,正在梳洗,只见施安慌慌张张出来说:“众位爷不好!昨夜大人卧在炕上,到今早醒来,把御赐金牌丢了。门也没开,窗也未启。”众兄弟听了此言,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查究,且看下回分解。

第239回 失金牌施贤臣丧胆 访盗迹计千总捕风
  却说次日天明,施公醒来,见金牌失落,吓得魂不附体,面如土色。便向施安问道:“我那块御赐的金牌,昨盼朗明挂在胸前,为何今日不见?甚是奇怪,难道又有强人盗去吗?”
  施安听说,以为丢落在炕上,便去寻找了一回,只是不见。施公再将胸前仔细一看,那接金牌的金链子,尚有二尺多长的双环头,挂在项上,两头一斩齐,却是用刀割断的样子。施公看罢,大惊道:“不用说,一定是强人盗去了。但是失了此物,如何是好?”便叫施安,将外边众爷们请来,大家商议。黄天霸等正在那里炕上梳洗,只见施安慌慌张张走来,说道:“众爷们不好了!昨日大人好端端的卧在炕上,今早醒来,把挂在颈项上御赐的金牌失落了。门不开,窗不启,凭空的不知去向。现在大人在那里着急,叫请众爷们快去商议呢!”大家听了这话,吓得面如土色,即便跟着施安,进了书房,先与施公请了早安,然后依次坐下。
  施公便将失去金牌的话,又说了一遍。大家复站起来,回头来看形迹,却没一点影响,复又坐下商议。只见计全说道:“大人明鉴:依卑职看来,这盗取金牌的强人,一定是那个一枝兰无疑。”黄天霸道:“计大哥,何以见得定是他呢?”计全道:“昨晚在那里议论,全是说他的话,又兼黄贤弟赌气,要去捉他,难保一枝兰不伏在暗处听见。等到咱们去睡觉,他便进来盗去金牌。此是钦赐物件,必须赶紧查缉,若访得踪迹,任他是龙潭虎穴,总要将金牌寻回,才可销案。但有一层,万万不可声张出去,被他知道是要紧之物,他便远走高飞,那时可格外棘手了。”施公听说道:“计将军真善筹划。众位就照此办法,但愈速愈妙。因本院限期在即,须赶赴淮安上任。况且漕粮又须开办,若耽延日久,误了限期,本院就要被议。”
  计全等唯唯应诺,便站起来告退。
  计全就向黄天霸道:“我看这无头公案,非是十朝半月可以破案的,这却如何是好?”黄天霸道:“且不管什么限期不限期,只要寻到金牌就好了。计大哥机谋见识,比我等强些,又仔细,又精明。若我等这暴躁性子,不但访不实在,就是访的确了,稍不机密,走漏风声,依旧是无用。”关小西也道:“最好。”计全不能推托,当即改换服色,扮作江湖上卖卜的朋友,带了几两碎银子,又将挂刀藏好,即辞别众人,悄悄的出了公馆。先往乐陵城内访了一日,全无影响。当晚并未回到公馆,就在城内客寓住下。等到三更时分,又由房屋上去访查,仍无半点消息。次日,即将房钱算还店主,便去城外一带查访。
  又访了一日,仍访不出来。看看天色已晚,回城不及,见有个过路的走来,便上前问道:“借问你老,咱是要往乐陵去的,此间离城还有多远?借问一声。”那过路的道:“此去乐陵,还有三十多里。今晚赶不及,不如就在东边那个镇上歇一宿,明早再进城罢。”计全便拱拱手道:“多承你老指点。”说着掉转头望东而去。
  一会子,又到王家集,计全就拣了一家客店,放步进去。
  当有小二上前招呼,计全拣了个座坐下。店小二问道:“你可用什么酒?听你老拣。”计全道:“我酒是不大会饮,随便打一角来,可有什么投口的菜!”店小二道:“有的是牛脯、烤鸡、粗肉圆子。”计全道:“你把牛脯并烤鸡,拿两件来,你把薄饼拿一斤来。”店小二答应着去取。一会子将牛脯、烤鸡、薄饼全拿来,放在桌上,又打了一壶酒,摆在计全面前。他就自酌自饮起来。正在那里吃喝,忽见对面桌上,两个老头说道:“这两月乐陵城内,到了一位新放总漕的施大人。听说这施大人为官清正,审了多少无头案子,赛如宋朝包龙图。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