际,然后以大炮乘高视下攻之,则彼必败走矣。且先挡了目前这一阵,然后徐图良策,截其粮草。彼军乏食,不战自乱矣,必速奔归。
  那时我却乘虚袭之,无不应手矣。”指挥听了大喜,随即传令:各随来将佐,率部下兵丁,尽伏城垛上,以大炮、擂木、灰瓶等物,预先藏着,听得炮声响处,一齐突起,放炮攻之。各营将佐领了将令,即时尽率佐部上城。
  到了次日黎明时候,远远听得人叫马嘶。海瑞此时亦在城楼观看,远远望见番兵旗帜,海瑞即令各人偃旗息鼓,各各伏于城上地基,不许交头接耳。番兵来近,只见关上并无旗帜,又不见一卒在上,心中疑惑,急急报知乌尔坤。乌尔坤乘马亲来观看,果如所云。自思道:“此必明兵疑兵之计。”吩咐各人奋力攻城。军中鼓声大震,众番兵只顾奔前呐喊,却不见一人。
  开炮打去,却那城楼坚固得很。一连攻了半日,亦不见有人迎敌,城墙果然攻打不开。
  瑚元领了大队,随后亦到。前军报知,瑚元传令各军士下马裸骂,以激其众。军士听令,各各下马,坐在地下大骂道:“不早出降,攻破城池,草木同铲,悔之晚矣!”百般的辱骂,城上只是不应。竟有脱衣露体扇凉而骂者。约近巳时,海瑞在垛伏张良久,说道:“可矣。”指挥令人将号炮点着,一声炮响,三军一起突起,将火炮、灰瓶一齐施放。那番兵正得意之时,忽然被那炮子、灰瓶打来,哪里抵挡得住?只顾躲避,急急奔逃。那灰尘乘着风势,刮面吹来,开眼不得。霎时之间,被炮者不计其数。瑚元后军,却被前军推动阵脚,自相践踏,死者甚众。城上发喊助威,番兵只道明兵开关杀出,急急奔走,逃去十余里下寨。
  海瑞望见番兵去远,乃令开关,乘势出屯,就与指挥驻于关外。一则便于调遣人马,二者且占形势,不致番兵迫近关门。
  当下瑚元败了一阵,急奔十余里,才下寨扎住。查点折去五千余军,笑道:“我却中了蛮子之计也。头阵已此,后当加意便了。”忽然军吏来报,粮草只剩五日。瑚元道:“如之奈何?新粮草未到,军中乏食,必然生变。”即着了乌尔坤领兵一千,去寨外五里屯扎,以为犄角之势,一有消息,即刻回报。是时,乌尔坤领了将令,即着兵前往屯扎去了。瑚元又传令着乜先大持令箭沿途催赶粮草接应,自不必说。
  再说海瑞在关外屯了几日,忽然城内郡守着人来报:所调兵马俱已陆续到齐,请令定夺。海瑞即来对指挥说道:“刻下各营新兵已到,大人何不尽令出扎关外,好待在下调遣也。”
  指挥称善,即传令箭,立时传了新兵,尽出关外驻扎。海瑞道:“我料番将之粮不日将至,谁可去截他的?”帐下一将应声出道:“末将不才,愿去走遭。”海瑞视之,乃骁骑额附庞靖也。
  当下海瑞道:“此去东京口,乃是番将运粮上岸之所。你可领着一千军士,到夜半偷至那里埋伏,若是番将运粮上岸,待其尽,突起烧之。”庞靖应诺,立即点起军兵,携带硫磺、焰硝引火之物,连夜起行,前去埋伏。
  过了三日,番营各将俱以乏粮为忧,乃皆来帐上禀瑚元道:“刻下营中乏食,解粮官未到,似此如之奈何?”瑚元道:“我亦因此忧愁。前日已令乜先大前往催赶矣,谅不日亦至,你等皆宜静守,不得惊扬,恐怕敌人知之,必然乘虚来袭矣。”
  说尚未毕,人报:“乜先大奉命催粮,中途为明军所杀。明兵夺了本国衣甲并令箭,去到东京川口候着。恰好运粮来到,被明军诈称元帅有令,令将粮草屯积荒野地。是夜三更时候,一齐火起,那粮草尽被烧完了,特来报知。”
  瑚元听了此言,不觉大叫一声道:“天亡我也!民以食为天,兵亦以粮为命,今粮被毁,目下又即乏食,如之奈何?”
  帐前幕官进道:“可即连夜遁归,再作道理。”瑚元称善,即令暗传号令,令军士各各束结,就今夜三更拔寨齐起,急急遁归,不得违令。众将应诺,各各准备不提。
  再说海瑞在寨中正与指挥商议退敌之策,忽庞靖回来报称,业已尽将番人粮草烧毁一空,特来缴令。瑞与指挥大喜,即将庞靖上了头功。未几,探子来报:“番将因为烧了粮草,现今营中乏食,即刻束装,意欲遁归。即来报知。”瑞听得急对指挥道:“今贼势已蹙,即夜欲遁,我等可即赍捧敕玺前去劝降,彼返迎受矣。”指挥道:“贼势既窘,我兵乘虚击之,此为上计;大人何故反纵之去?”瑞曰:“不然,彼先逞其跳梁之心,今不得利,又值乏食,其众心已散,故此连夜遁归,欲再复来。
  今我不以兵马加之,而反以圣恩施之,使其复得兴头,所以服其心也。若以兵袭之,彼必大败而怨愈深,彼返国旦夕皆思报复,则无限之边患也。”指挥道:“大人果然善于算度,即可行之。”海瑞道:“请即令便行如何?”指挥道:“当以多少人马随往?”海瑞道:“一军不用,只携我仆一人而往足矣。余者扛抬赐物,照式人夫而已。”指挥即时传令兵丁,改装扮作扛抬夫役,仍藏利刃在身,以备不虞,立即随跟海瑞星夜前往。
  海瑞携着海安,押着赐物,如飞的奔向番营而来。将近二更左侧,已近番营。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