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像犹未成。有一缙云县客人赵,携金过其地,适岁除,旅店不得,乃投庵中。僧善明款之。乃问神像不完之故,僧告以乏金,但得银六两足矣。客乘醉启囊如数与之。僧见金多,密与其徒议曰:“此商岁暮独行,四无人知,杀之而夺其财,非计耶?”其徒曰:“不可。”僧强之徒,曰:“出家人,不可为此逆天事。”遂下山去。僧持刃向客曰:“尔欲全尸乎?分尸乎?”商曰:“吾金尽以奉师,乞全余生。”僧即挥刃向商,商知不免,乃曰:“吾师不见恕,乞烹鸡具酒,与我一醉饱,死亦甘也。”僧许之。商默祷口大士曰:“某施像本为善念,乃获恶报。神如有灵,幸托梦与我妻子,令使寻尸。”鸡酒至食,早就空室中自缢。僧拟埋之。适天明,锁之以俟晚。近庵有一富人,姓陶名兴,无子,每元旦往烧香。是夜,梦神曰:“尔须早往,作一善事。”富人惊起,尚未明,即往。见门外一美妇,装饰华丽,从一婢持灯入寺。富人讶其早,踵其后。烧香毕,问僧曰:“适为谁宅眷?何美丽如此?又何早如此?”僧答以元人。富人曰:“若不见之,此和尚匿之耳。”索至空室中,见有锁,挑闼而入。见商悬梁上,一妇人以肩乘其两足。人至,妇始隐。解其缚,心坎尚温。以汤灌之,复苏,备言始末:昏中,有人以肩乘其足,得不死。乃擒僧,银尚未启。客讼之于公,僧遂成狱。
  告杀人谋财
  告状人赵,告为夺财欲杀命事。切身因买卖晡回,岁暮,投大士庵借宿。岂恶善明,瞰身带银百余,辄起奸心,持刃欲杀命,哀求容身自缢,幸得陶兴相救,死中灌。似此不法,冤蔽无伸。乞天剿除奸恶,民得安乐。奔告。
  诉
  诉状人善明,诉为电烛黑冤事。刁恶赵,任意妄为,假称贸易往外,实为乘机偷盗。祸因旧年三十日夜,诈言投宿,岂恶夜半潜地入房,将善明衣服等件,尽行搬出庵门,欲走未及,被身捉获,惧刑自缢。殊仇陶兴,受贿偏证,架言谋杀,情实虚诬。叩天劈奸正法。激切上诉。
  海公判
  审得善明,以赵孤身一人借宿,见囊资百余,因利举端,持刃以杀者无疑矣,何言盗衣服,惧刑自缢?此难以饰词也。然若非神明灵显,使陶兴相救,则遭恶之手,几乎丧矣。非神明之报应哉!合拟大辟减口。

第三十三回 一子两继


  严州府寿昌县有江仲,生五子。值年饥,家窘,复生一子,令仆弃之。仆抱出,适市有富翁,姓张名聘,见之以问仆,仆告以不忍之故,无以为计。翁曰:“予无子,肯与我,当谢以金。”仆曰:“令有所归,足矣,敢望金乎?”乃以付翁。后数年,民生计日遂,而五子先后皆丧,民老而孤,追叹曰:“昔幸有子,倘不弃之,犹或可延宗祀。”仆曰:“主人亦悔昔之弃子乎?此子尚在,但恐不可得。”民惊问故,仆曰:“前与张富翁,今已长,读书甚聪慧。”民喜,求以金赎,富翁不允。讼之公,公不能决,乃令两家各娶一妇。此子往来数年,后各生有子,各奉其祀焉。
  告取于
  告状人江仲,告为霸子绝祀事。切身家贫,因值饥年,子多不能应供,乃将小子与张廷聘继祀。岂知不幸,四子俱亡,身老孤苦无祀,将银与聘求赎,殊恶霸执不还,绝人祀庙,情实惨然。乞天判归。衔恩上告。
  诉
  诉状人张廷聘,诉为刁奸灭祀事。切身老迈无子,江仲遇荒,令仆江兴将儿抛置于水,幸身窥见,将金求与继后,抚养一十五载。岂恶以今无子,欲取续枝,不与,告耸台下。切思先既弃舍,今又何用赎?伊谓祀典无人,身肯以绝守宗庙?乞天恩断。上诉。
  海公判
  审得江仲,先年家贫,因遇饥荒,子多不能应供,令仆以小子抛弃于江,乃张廷聘求之,抚养继后,已经十五载,恩义亦重深矣。江仲今既乏嗣,置金求赎,虽则为无后之虑,乃不合先年弃舍,非能生不能养哉!若将子还伊祀典,廷聘岂不绝典乎?然宗庙祭祀,所不可绝者。江仲与廷聘,既虑祀典,各取一妇,任子往来,则仲、聘亦各不为绝后是非两计也。合宜取供。

 
第三十四回 断问猴精


  绍兴府新昌县一乡,叫长沙村,有猴精,凡遇牛马辄跃而骑之,啮其领,断筋而死。其后投一野寺,僧宿为之暖足,夜则引僧至人家盗财,或淫人妇女。人或见之,即口噤不能出声。来去任意,如此者数年,远近患之。遍召师巫,咸不能制。及后有一道士,自言能制之,乃燃炭数百斥,投大铁索其中,书符召将。忽神凭观者,骤揆红炉,取铁索以往,至一岩穴。猴居其中。其人即以索锁其项,项灼几断,猴即把其人之手,啮其脉云:“吾死尔亦死。”其人拖归,掷付道士。神去,其人死矣。解送公处,公责其猴,供云:“某年啮马牛若干,本处富翁家,盗财若干,引僧奸盗人家妇女数十。僧见住长福寺。”皆历言其详,公急遣人捕之。僧至,乃同猴画招。公令斩而焚之,以僧置狱。
  长沙人民具呈
  具呈人陆思、谢爱等,呈为除妖以安人民事。切今长沙地方,数年以来,陡然有一猴精扰乱地方,或盗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