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不解。夜半烟来极大,扑人口鼻,目迷喉干,不能声唤。忽忆婢语,乃俯伏于地,口鼻就以衣四塞,稍可呼吸。四鼓时,烟方息,商乃出。而归询,前途居人曰:“此家姓魏,名长二,常以烟杀人谋财,屡矣。婢以此客良善,故漏是言。”客以之告于公,一家皆于法,特宥此婢。
  告谋人
  告状人朱德教,告为杀命谋财事。身系湖广荆州人,贸易度活,年尽归家。昨遇魏长之店,身向投宿,岂恶欲行谋夺财本,夜半三更,用烟将逼身死,幸婢漏言,得救教命。乞天剿除敦风。上告。
  诉
  诉状人魏长二,诉为平空毁陷事。切身开店,佣生住歇客旅,素不为非,公平取接,并无谋毒之行。殊刁朱德教,辄起祸端,平白诬捏,有甚赃证?若身素行谋人夺财,岂无乡邻见证?情实虚诬。哀哀上诉。
  海公判
  审得魏长二,乃狼心苟行之徒,亦奸党凶恶之徒也。不务本,不务末,诡计害人,情实可恶,然乃以开店为由,罹人于罗网之中者,据此凶恶,殆猛兽中之穷奇,蛰虫中之虺也。既云公平接处,何尤用烟杀人?非谓店舍,实系牢笼。若非伊婢漏言“烟来伏地”,则德教一命,几乎丧矣。此固天网不漏,亦诸恶之贯盈也。盍拟典刑,婢系无辜。

 
第二十四回 夫挞妇为有奸


  金华府永康县,有一妇姓秦,嫁夫姓柳名清。一日,妇往母家,乘骡渡水,偶遇一刘进生,亦乘一骡至,结之曰:“骡性烈,至中流跳必堕溺,我驴驯,相易以度,抵岸各乘己者。”妇信之。及岸,进生鞭骡急往,不可追。妇归,其夫柳清以为妇有他奸,挞妇几死,乃赴公处,告求出妇。公无所问,但曰:“启衅者驴也,可牵来。”既至,既命系之廊柱,禁争刍水三日。纵之,而卒随后往视。其骡果归进生家。卒报之公,然公令即逮骡主至,询,遂以杖之。
  告奸易骡
  告状人柳清,告为调妻劫抢事。切妻秦氏,于母家归,路遇凶恶刘进生,见妻独归,乘骡一只,调戏不从,乘骡逃走。似此凶徒,荆棘蔓途,人民遭害;乞恩严缉剿灭。上告。
  诉
  诉状人刘进生,诉为捏诬脱骗事。生素守法,秋毫无犯。祸因路归,偶遇秦氏,抢之间,各自而回,并未答有半言。殊清多疑,谓身调戏伊妻,情实虚妾。上诉。
  海公判
  刘进生,以秦氏一人自母家归,狭路相逢,意必欲图夺彼骡者无疑也。既夺骡真,调戏秦氏者亦真矣。然罪不至劫杀之律。姑拟徒一年,以惩好恶之行。骡合当官。

第二十五回 妻妾相妒


  南京比部主事陈应兆,正妻葛氏甚妒,陈娶一妾,妻每仇视之。陈偶顾妾而笑,妻问故,陈曰:“美目盼兮。”妻曰:“君悦其目耶?”陈笑而不言。次日,陈坐书室,妻令婢捧一碗至,陈视之,乃眼睛也。陈惊愕,妻曰:“尔悦妾目,故以相献。”乃知其妾已死。陈无奈,只得在家,忍隐数日。侍婢忽有一小过,妻曰:“尔不看样子。”婢惧为所戕,逃出,遇公出部访客,婢称冤于公,公问何故,婢述前事。公即到陈衙,令隶往搜;获得妾尸。公喝将陈妻系之带来,问葛抵命。陈罢官而回。
  海公判
  陈应兆,顾妾一笑,特一兴趣耳。葛氏以夫顾妾致忿,亦不过偏妒也,遂杀妾而取其睛,何也?无乃为小忿而死一命乎?妾虽被尔杀而死于无辜,应知冤魂九泉之下,必不瞑目矣,乃使婢逃,以白其情。非伊之罪贯盈,天不容奸,盍拟正与!应兆罔居官职,治家不正,其职亦奚留焉?

第二十六回 姑疑媳与翁有奸


  处州府严水县,有一詹尚贤,父子皆儒生。子肄业外馆。父詹希曾抱孙嬉,孙求翁金簪与戏,翁遂与之。其媳见于手执一金簪,恐子失堕,乃取插髻旁。姑素疑翁与媳有奸,私赠以簪。是夜,乃窃翁衣冠,入媳房调戏,以试真伪。媳本刚烈,大怒,遂咬下其耳。姑负痛归房,媳走诉父母。父曰:“尔翁礼义君子,岂有是事?且何证?”妇曰:“咬得一耳为验。”父曰:“长厚者亦为是哉!”明日具膳,召翁,翁欣然至,耳故无恙。父责女曰:“翁耳故在,岂得诬之?尔罪何如?”女归而愧,自缢。父赵景谟讼之公。又,姑久卧不起。枕畔有血迹,烛之,丧其耳鞫,问得其由,狱无所归,要归于其子。公乃细详律而批曰:“媳本烈妇,事由其姑起,子往外读,非其子之罪也。宜坐之于姑。
  告奸媳致死
  告状人赵景谟,告为号究女命事。身女珠玉,配与詹尚贤为妻。贤往外读,岂恶希曾以子在外,调奸恣媳,女坚不从,自缢身丧。切思女死无辜,情实惨然。人伦风化,律法不容紊乱。女因伊奸致死,冤含泉壤,乞天正法。上告。
  诉
  诉状人詹希曾,诉为烛冤事。纲常伦理,毫不容犯。身媳珠女,闺门烈妇。曾素守分,敢伤伦理。孽妻刘氏,多疑多妒,窃身衣冠以试媳奸,岂其贞烈,谓愧自缢,希曾敢坏法而调戏儿媳?乞天洞察真伪。叩诉。
  海公判
  审得刘氏多疑,素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