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道:“相公,此女乃棋盘山夏明王窦建德之孙女,当初七十二路烟尘反乱,未能归服。与兄窦一虎屯兵数载,在棋盘山招兵买马,十分英勇。我儿奉命征西,到山下经过,那窦家兄妹下山讨战。我儿大怒,与她大战,谁知她兄妹俱有仙术,把我儿拿去,强逼成亲。为儿大骂。登时将我儿绑缚山前,要将其斩首。有军卒报知,吓昏了我母女。诉知程千岁,千岁慌张,情愿为媒,两边说合成亲。他兄妹二人改邪归正,拔寨烧山,同归唐朝,扶助圣主,杀退番兵,亦是一大功劳!今已为媳,理当拜见。”薛仁贵大怒:“我生这样逆子,治家不正,焉能治国。难做主将。”夫人见薛仁贵大怒,说:“相公今日父子团圆,为何发怒?”薛仁贵道:“夫人有所不知,这小畜生做二路元帅,出兵救应既被不服王化的草寇窦家兄妹捉去,怎能被逼成亲?身为主帅,非同小可,王军司令,全在于你,应该请旨定夺,胆敢私自成亲?这畜生十恶不赦之罪难免。”吩咐军士,绑这畜生斩首辕门外。那军士们领命,将丁山绑起,拥出辕门。
  不知丁山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 23 回 唐天子驾回长安 宝同三困锁阳城
第 23 回 唐天子驾回长安 宝同三困锁阳城
  再说柳氏夫人大哭道:“相公你身为大将,不晓得父子至亲。前日征东回来,把孩儿射死,若非王敖老祖相救,已做绝嗣之人。今日得见孩儿,就如枯木逢春,况且救驾救父,功劳极大,因此小过,就要斩孩儿。劝相公不要如此,放了绑罢!”薜仁贵道:“这畜生年纪正少,尚不把君父看在眼内,自己做主成亲,倘外人知他是好色之徒,将美人诱之,岂非我君父性命也尽被他断送。军令已出,断不轻饶。夫人不必罗嗦,请退入后营。”喝令刀斧手过来,推出辕门斩首报来。
  夫人大哭,叫道:“住了,相公要做主。妾身是央程老千岁为媒,三军皆知,非是他贪其美色,自行做主,背逆君父。
  相公看妾之情,饶他免其一死。”薛仁贵听了,全然不恤,喝令快斩首报来。军士正要将丁山推出,只见程咬金大怒,抢步上前,大叫刀下留人,赶上帐前说道:“元帅,自古道:狼虎尚知不食其儿,为人反不如禽兽。小将军英勇无敌,勇冠三军;令媳窦小姐仙传兵法,本领不凡。目下朝廷用武之际,况小将军本不肯成亲,乃是老夫请尊夫人做主,而成花烛。想将起来与令郎并无干系。你若固执一己之见,何不就杀老程。”将头项伸出叫道:“快斩老程。”薛仁贵说:“老柱国,这是哪里话来。只因这个小畜生,既蒙东宫之命,拜二路元帅,为何不知兵法,路遇敌人对阵,知他好色,便将美色诱而杀之,岂非我百万之军,都被其害了。老千岁,别的事情从命,此事断然不从。明日我到府上负荆请罪。”程咬金见说,真正急煞。
  忽报圣上驾到。薛仁贵出帐俯伏奏道:“陛下何故到此?”天子道:“闻元帅军令甚严,小将军虽有过犯,幸而破贼,救朕有功,可赦前罪。况用人之时,请王兄依旨赦罪。”仁贵跪伏说:“谢恩,愿我王万岁万万岁。”天子即赐平身,驾退回宫。薛仁贵吩咐:“带畜生过来。方才圣旨赦宥,死罪赦了,活罪难免。军士们,把这畜生拷打四十铜棍。”两边答应一声,正要将丁山捆打,只见程咬金走过,将身扑上,叫道:“平辽公,休打小将军,老夫叩头了。”薛仁贵急忙扶起:“既是老千岁再三用情,暂且免打。追还帅印,监禁三月,以赎前罪。
  窦仙童野合之女,不能算得我家媳妇,打发他兄妹回山。”窦家兄妹无奈,只得收拾要行。窦小姐纷纷下泪,上前拜别婆婆柳氏、姑娘金莲;婆媳姑嫂难舍难分,看薛仁贵执拗不过,铁面无情,不敢上前劝,只得放手。仙童兄妹二人营门上马。那程咬金上前留住,再见元帅道:“窦小姐与令郎成亲,怎么不是你家媳妇,叫她回山。况且他兄妹二人英勇无敌,令郎尚且被擒,倘心中抱忿,若踞住棋盘山,兴兵杀上长安,其祸不小。
  纵然灭了西凉,他们反上中原,不是放虎归山吗?还该留他们随征调用。”薛仁贵听了,省悟说:“老千岁既苦劝,就相留他兄妹二人军前效用。”程咬金听得,来到营前,叫声:“窦将军,窦小姐,我再三相劝,元帅如今依允了。快进营相见。”窦家兄妹一听此言,来到帐前,参见元帅。薛仁贵认了媳妇,一虎称为大舅。窦仙童跟婆婆进了后营,窦一虎退出营外,安心效力。
  再说天子向徐茂公道:“寡人自离长安出兵以来,已有六载,幸而杀退辽兵,寡人意欲起驾回朝,命元帅督领进兵,灭此反贼,以雪朕恨。”徐茂公即领旨同文武退出朝门下令。天子起驾回朝。众大臣听了,不胜之喜,收拾行装,候驾起程。
  又有旨下:一应文武,文的同军师保驾回朝,武将从元帅进军伐叛。旨下,唐王起驾出了营门之外,众武臣送出锁阳城。天子传旨:将阵亡诸将士骸骨带回长安归葬。众将谢恩。
  再说薛仁贵送出龙驾,回到帅府传令:本帅奉旨重托,即日征西。尔等各要尽忠,灭得西辽,得胜班师,论功升赏,众将不得有违。众将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