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他母子,我想怎生救得太子出宫才好。”想了一回,自道:“必须如此如此,方能求得太子。”等至黄昏,悄悄来到冷宫门首。宫女一见,问道:“杜公公,要见娘娘么?”杜回道:“正是。”宫女即与他传报。王后道:“可叫他进来。”杜回入宫,走至床前跪下,叫声:“娘娘,奴婢杜回叩头!”王后道:“夤夜至此,有何话说?”杜回道:“娘娘,不好了!”看见两边宫女,又住了口。王后道:“这宫女是我心腹,有话但说不妨。”杜回道:“可恨武氏闻知娘娘生下太子,将奴婢唤进宫去,给奴婢短刀一把,叫我杀害娘娘并太子性命。”王后一闻此言,吓得魂不附体,便道:“贱妃!我与你何仇,既占我正宫之位,又要害我母子性命!”哭了一声:“儿啊!可怜你方出娘胎,就做无头之鬼!罢,罢,杜回,你既奉武氏之命,速速收我母子的首级去罢!”杜回闻言,吓得汗流如雨,哭道:“奴婢是娘娘旧日手下之人,岂忍加刃于娘娘小主?我杜回此来是要救太子出宫,日后长大,好与娘娘报仇。”王后道:“你果有忠心么?”杜回道:“若有别心,也不对娘娘明说了。”王后道:“你果如此,便是我母子的大恩人了!”忙下床便拜。唬的杜回不住的叩头,说:“娘娘,不要折杀了奴婢!”王后起来,向床坐下,又问道:“你今救太子出宫,要逃那里去?”杜回道:“奴婢想来,别处却不能容身,惟有抱太子往江夏府中去。老王爷孝恭已死,有殿下李开芳袭职,又系宗室,更有忠心,奴婢抱太子前去,自然收藏。但娘娘方产病体,如何出得宫去?”王后道:“止要你救出太子,我死亦无所恨。但宫中四下俱是武氏之人,你如何救得太子出去?”杜回道:“娘娘,此时趁夜静,无人知觉,请娘娘来写下哀诏一道,拜托江夏王抚养太子,娘娘再与太子起了名,日后可以报仇。奴婢抱太子从后宰门出去便了,请娘娘以速为妙。”王后途咬破指尖,写下血书一道,又想了一想,因天明生下此子,就取名李旦,将书封好,付与杜回。又将床中抱起太子,两眼泪如雨下,叫声:“我那苦命的儿,才出母胎,就要离别!你的命不该死,杜回抱你出宫,不可啼哭,日后成人,见此血书,如见母面。”叮咛了一番。只见太子面有笑容,并不啼哭。杜回再三催促,王后无奈,心如刀割,将太子付与杜回。杜回接了太子,别了娘娘,竟出冷宫而去。要知端末,再听下回分解。
第六回 江夏王救护真龙 通城虎打奸闯祸
第六回 江夏王救护真龙 通城虎打奸闯祸
  话说王后见太子去了,只哭得死而复苏,遂自缢于冷宫。两个宫女见王后已死,一同自缢而亡。
  再说杜回抱了太子,心惊胆战,悄悄出了后宰门,直奔江夏王的府中来。此时已有四更时分,江夏王李开芳尚在宴客未散。你道请的是何人?一位是英王李敬业,此时茂公已亡,敬业袭了父职,本姓徐,当初太宗赐茂公姓李,至今不改。一位是左都御史,姓马名周,乃淮西蔡州人氏,文高北斗,武胜孙吴,十五岁中了解元,十六岁中了会元,殿了第一甲第一名状元,娶有两位夫人。长林氏,次李氏,名唤湘君,勇冠三军,万人莫敌。其时马周年方十九,为人忠直,昔年出征吐番有功,升了西台御史。江夏王此晚请人吃酒,尚未散席,外边杜回来至府门,拾起石头照鼓上打去,鼓声大振。原来亲王的鼓,不是乱打的,非驾崩国变,概不传鼓。当下江夏王正与马周、敬业吃酒,一闻鼓声,忙问何人传鼓,家将回禀是掌宫太监杜回,江夏王分付唤进来。
  杜回抱了太子,慌慌张张走到殿上,叫了一声“千岁”,看见了英王及马周,便住了口。开芳道:“所抱之子是谁,为何暮夜至此传鼓?”杜回道:“奴婢因抱此子,不便叩头,求千岁屏去人众,奴婢好讲。”开芳喝退人众,殿上只有敬业、马周。开芳道:“英王乃开国元勋,马爷又忠直义士,纵有机密事,皆可与闻不妨。有何大事,你快说来!”杜回道:“有正宫王娘娘哀书在此,请千岁一看,便知明白。”开芳接书一看,与敬业、马周一齐大惊,且喜救出了太子。开芳接过太子,仔细一看,不觉泪下。敬业、马周皆泪流,叫一声:“千岁,当今圣上听信奸佞,将王后贬入冷宫,又遭武氏谋害,幸亏杜太监一片忠心,救出小主,投奔千岁。千岁当抚养府中,待圣上万岁后,当扶小主正位。我二人愿与千岁共之!”开芳道:“日后天子登天,嫡庶之分,理应此子正位。孤当与二位仁兄共佐之,上不负先帝之恩,下不负王后之托。”就叫杜回:“你今宫中也回去不得,且藏在孤府中,抚养太子,只说孤大世子李琪所生。待他日后成人,将这血书与他观看,便可与他母亲报仇。”杜回叩谢。开芳叫乳母抱太子进去。到次日假言生下一孙,杳无一人知觉,按下不表。
  且说武氏到次日天明,不见杜回回报,心中甚疑。忽见有一宫女来报,说:“冷宫王娘娘并两个宫女,俱自吊死宫中。”武氏闻言,又惊又喜惊的是杜回、太子不知去向,喜的是王后一死,拔去眼中之钉。一面分付将王后以庶民礼收殓,一面发旨访拿逃监杜回。自王后一死,武氏心中无所忌惮,高宗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