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你过去。”程咬金道:“胡儿,你果然不怕死?”苏宝同说:“老匹夫,你不要骂,俺不怕。放你过去。”程咬金叫一声:“胡儿,你好奸诈呵!这会儿假意放我程爷爷过去,前边关口都被你番兵占去,你差兵到关津嘱咐,教他拿住我,将程爷爷一刀两段,岂不是上了你的当了?要杀,就在这里杀。”苏宝同道:“嗄!你说那里话来?本帅乃堂堂汉子,岂肯巧言令色。我若不容你过去,一刀就砍你骡头下来。难道见钟不打,反去炼铜?决无他意。你不要介怀,放心过去罢。”程咬金道:“胡儿,你程爷爷此去搬兵到来,杀你这班番兵。你也请吾一请,好叫我吩咐孙子程千忠,斧子磨快些,把你这班胡儿一刀一个,杀快些,少受些苦痛。”
  苏宝同说:“军校们,那老蛮子噜噜讲些什么?”小番禀说:“启爷,那蛮子要酒饭吃。”苏宝同道:“老匹夫不知饿了几天了,本帅做个好事。”
  吩咐小番赏他些酒食。“得令!”军校连忙取出鱼肉好酒,送与咬金。咬金大悦,将来吃了,有些酒意,开言说:“胡儿,快将令箭批文与吾,好到关前做个执照。”苏宝同听了,吩咐小番,将批文令箭与他前去。咬金接了令箭批文,出了营门,上了马,叫声“多扰”,打马加鞭往前,至一里之地放起流星,此话不表。
  再讲唐王君臣在城头观看,稍停,只见远远流星放起。天子大悦,叫声:“先生,你看营后流星放起,程王兄想来无害了。”茂公道:“臣算定不妨碍的。”程铁牛听了不胜之喜。传皆回宫。此话也不表。
  再言程咬金一路上倒也太平,到了关隘,有了执照令箭,俱皆放行。不一日,到了玉门关,是中原地方。闻知钦差多来远接。咬金不敢耽搁,救兵如救火,日夜兼行,不分昼夜,过了宁夏一带地方。一路上风惨惨,雨凄凄,行过了陕西,早来到长安。进了城门,不到自己府中,当日就到午门,驾已退殿回宫去了。有黄门官抬头一看,说:“啊呀!老千岁,随侍圣上龙驾前去征西平番,可是得胜班师了么?”咬金说:“非也。快些与我传驾临殿,今有陛下急旨到了。”黄门官听见有万岁急旨降来,不知什么事情,连忙传与执殿官。不知圣驾如何,且看后回,便知分解。

第十七回 薛丁山受宝下山 柳夫人母子重逢
  话说执殿官急忙鸣钟击鼓,内监报进宫中。殿下李治整好龙冠龙服,出宫升殿。宣进程咬金,俯伏尘埃:“启殿下千岁,老臣鲁国公程咬金见驾,愿殿下千岁,千千岁。”李治叫声:“王伯平身。取龙椅过来。”程咬金谢恩坐在旁首。殿下开言叫声:“王伯,我父王领兵前去平西,未知胜败如何?今差王伯到来,未知降甚旨意?”程咬金说:“殿下千岁,万岁龙驾亲领人马,一路势如破竹,连夺三关,如入无人之境。不想入了他圈套,没过空城之计,进得锁阳城,被苏宝同调百万兵马将锁阳城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日日攻打。开兵驸马出阵,被他骗去昆仑锏,还锏身亡,死于马下。次日尉迟宝林、宝庆弟兄二人,被他飞刀所害,尸首不能完全。元帅亲领六师自出,又被飞镖所伤,众将救回,死过七日,然后还阳,至今未好。事在危急,有惊天子龙驾。所以单人独马,杀出番营,到此讨救。现有旨意一道,请千岁亲观。”李治殿下出龙位,跪接父王旨意,展开在龙案上,看了一遍说:“原来我父王围困锁阳城内,命我不要点朝中大将为帅,要出榜文,是有能人到来,领兵前来破番,方能得胜。”殿下对咬金说:“父王旨意上要出榜文,不知何意?”咬金说:“这是牛鼻子道人善晓阴阳,所以得知。”殿下说:“事不宜缓,救兵如救火。老王伯与我调齐三军,操演各将,一面张挂榜文。”
  咬金说:“老臣得知。”就此辞驾,出了午门,回到自己府中。裴氏太太早已亡故,孙儿千忠接见,他也是青脸獠牙,使一柄大斧,倒有八百余斤,两膀有千斤之力。咬金无暇细谈,自去料理。单有秦、尉迟二家公主闻此消息,苦恨不已,悲伤哭泣。但见随驾而去,不得随驾而回。设立灵座,殿下亲临吊唁,文武百官皆来祭奠。暂且不表。
  另回言云梦山水帘洞王敖老祖,当年救了薛丁山,留在洞中,拜为师父,教心兵法,却已过了七年。晓得紫微星被困锁阳城,白虎星有难,目下应该父子团圆。不免唤徒弟下山,叫他前往西凉救驾,使他父子相逢,又能建功立业,有何不美。叫声:“徒弟过来,有话要对你说。”丁山听得师父呼唤,忙到蒲团前跪下,说:“师父有何吩咐?”王敖老祖叫声:“徒弟,你今灾难已满,应该离我仙山。今有西凉苏宝同作乱,唐天子有难锁阳城,汝父被飞镖所伤,我命你下山,前往锁阳城救驾,致使父子相会,平定西番回朝,其功不小。”丁山听言,叫声:“师父,弟子蒙师父相救,情愿在山中修道,学长生之法,不愿红尘中去走走。”说罢,泪流不止。老祖说:“徒弟,你命该享人间福禄,修道之中你无缘,根行浅薄。你此去巧遇良缘,有大功于国,以救汝父。你若不听我言,不忠不孝之罪人也,焉能修道得成?”丁山说:“师父,弟子本事低微,才疏学浅,武艺手段平常,如何到得西凉,杀退番邦人马?倘一失手,岂非败坏师父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