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狗肺奸滑刁人,虽为国家梁栋,到底倭君蛮将,怎晓人臣关节,只仗自己牛刀本事,妖术伤人,恃强吞弱,专欺善良,最惧高强。况薛仁贵骁勇,世上无双,盖苏文屡次败在他手,阵阵鞭伤,若闻薛仁贵三字,就把他魂魂提散,肯放松我出营,勾引仁贵来,自害自身?料想乘便先杀我程咬金,除了后患。今元帅果不肯放我,提刀要杀,果不出我口中所料。”那盖苏文听了此番言语,心中大怒,叫一声:“老匹夫,本帅为了国家大将,英雄性气,人巨大节,岂可不知?汝邦军师言语还可中听,本帅就放你去讨救来,退我兵也无翻悔。但你这老蛮子,口中不逊,骂着本帅,休想活命了。”咬金说:“我在城中就抵桩死的,我死你刀下,不过为国捐躯,但你为了国家良将,坏了一生英雄之名,却被各国元帅耻笑,多说你惧怕薛仁贵利害,故把一员年老将军杀死,何不揩死了一个蝼蚁?有本事把薛仁贵首级割得下,才为东辽元帅也。”盖苏文却被咬金花言巧语,说得面上无光,厉声叫道:“罢了,罢了!我为一生大将,被你这老匹夫十分耻辱我无能,我就斩汝下马与蝼蚁无二。罢!众将闪开一条大路,让他去引了薛蛮子来,少不得一齐割他首级。”程咬金大喜说:“妙阿,才算你是个大将,我去了来,把头割与你。”营中让出大路,咬金催马就走,出了营盘,来至一箭之地,心中放落惊慌,回头一看,见盖苏文远远望我,就叫道:“你这青面鬼,不必看我,把头候长些,三日内就来取你首级。”说了这一句,把膝盖一催,往摩天岭大路上去了。我且按下不表。
  单提盖苏文退进帅营,闷闷不乐,忙传军令传四门守将到帅营,有事相传。这一令传到四门,六员大将飞骑来至东城下马,进往帅营说:“元帅在上,传末将等有何军令?”苏文道:“诸位将军,你等今番各要用心保守,今早城中有一将冲出我营,讨救兵去了。这摩天岭一支人马,为首是招讨元帅薛仁贵,其人本事高强,十分利害,他麾下偏正将官一个个能征惯战,若唐兵一到,必有翻江倒海一场混战,汝等小心紧守,不可粗心轻敌,损兵失志。”六将齐声应道:“元帅将令,怎敢有违。末将等自当小心。”苏文道:“各守汛地要紧,请回罢。”六将辞了元帅出营,跨上雕鞍,分头各守城门去了。这数员将乃扶余国张大王驾下,殿前十虎大将军,力大无穷,骁勇不过。盖苏文故而借来守城。你道十位大将姓甚名谁:
  飞虎大将军张格
  玉虎大将军陈应龙
  雄虎大将军鄂天定
  威虎大将军石臣
  烈虎大将军孙祐
  螭虎大将军栾光祖
  龙虎大将军俞绍先
  越虎大将军梅文
  勇虎大将军宁元
  猛虎大将军蒯德英
  前四员保盖苏文守东城,故不必叮瞩,后六员分守西、南、北三门,所以传谕。
  我且休表番营整备之事,单言程咬金不上一天,到了摩天岭,竟大胆望上面走上来。但见寨门口旗幡飘带上书大唐二字,心中欢悦。又见许多小军保守,将近寨口,那些军士嚷道:“阿呀,不好了!有奸细上山了,快打滚木下去。”程咬金听见大喝道:“谁是奸细,我鲁国公有旨意在身,快报元帅得知,叫他快来接旨。”军士们听见,魂不附体。一面到上面去报元帅,一边就开关放进程咬金,便说:“老千岁,帅爷屯兵在山峰上,随小的上去。”
  程咬金同了军士上山峰,只见薛仁贵冠带荣身,在殿背后闪出,曲躬接进。
  一座小小银殿,仁贵俯伏,程咬金开读圣旨道:“圣旨已到,跪听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东辽国番帅益苑文,统雄兵数十余万,战将数百余员,四门重重围困,营盘坚固,守将高强,飞刀妖术伤人;更遭连珠火炮,四城攻打,昼夜不宁,城楼击动,土震山摇。老少将无能冲杀,闭城紧守。奈番兵攻城紧急,使城中百姓慌乱,君臣朝暮不安致极。日不能食,夜不能寝,人不卸甲,马不离鞍,人劳马乏,越虎城危于累卵,即日可破,军民旦夕不保。故而朕今命着鲁国公程知节,杀出番营,前来讨救。小王兄可速急领兵,瑞退番营,以救寡人危难,功劳非小,就此钦哉!谢恩。”
  “愿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请过圣旨,香案供奉。仁贵叫道:“程老千岁,本帅见礼了。”咬金说:“不敢,元帅,孤也有一礼。”二人见礼已毕,坐下道:“本帅奉旨来取摩天岭,不上二月有余,那晓盖苏文又兴兵困住城池,四门攻打,朝廷受惊,不必言之。老千岁这两天在城中也觉辛苦了。”咬金说:“番兵火炮利害,攻城紧急,数日内原觉不安。前日闻元帅取了摩天岭,番兵还未困城,只道你不久就回城缴旨,那晓困住在城五六天,竟无信息。为此朝廷命我前来讨救,请问元帅在山上还有何事未了?所以耽搁住了。”仁贵道:“老千岁有所不知,本帅得了摩天岭,就想回城。奈殿后宝石基专生乌金子最广,所以我领众弟兄,日日在后面,拣择上好的充足十车,进献朝廷,故而耽搁住了。”咬金这人生性好色贪财,听见乌金甚广,不觉大喜,忙问:“元帅,如今宝石基在于何处?领我后边去看看。”仁贵起身,同了知节出殿,转到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