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是治阳明有形之燥热矣。湿与燥相对,茵陈蒿汤、栀子柏皮汤、麻黄连翘赤小豆汤,为治阳明湿热发黄三方;若寒湿发黄,自可于太阴病中理中、四逆辈求之。然此云六气,多侧重于外来致病因素而言,若躯体内部机能失调,亦可产生六气之化。如脾肾阳微,可致内寒,脾虚失运,多成内湿;液燥津枯,阳热生热,治则自可参照太阴、阳明温清等法。至于厥少阴虚阳亢,生风动火,仲景法似未备。然推而广之,柔润滋镇、凉肝滋镇之法,如黄连阿胶、加减复脉诸方,又为温病学者所习用,此则不可不知也。又火为元气之贼,古人并有六气皆从火化之说。证之临床,火病多见,自是事实。仲景方中,如三黄泻心汤治心胃亢盛之火,白虎、竹叶治阳明胃燥之火,柴胡龙牡治肝胆逆冲之火,黄连阿胶治少阴阴虚阳亢之火等。凡此不仅为伤寒立法,即如内伤杂病,亦可借鉴也。
就近世而言,戾气病相对减少。然从所治大江南北、江汉平原地区之内科肠胃疾患看,实以湿热证居多;若肝胆疾患,则多见火化,故用药一涉辛温燥烈,则容易使病机向坏的方面转化。此与阳明、厥阴不从标本而从中见之化,有相暗合者。是知气化一说,求诸临床,征之可信,用事实可以说明者也。从这一角度进行研究,有利于了解在各个不同时期的生理病理状况,但若探求本源,仍然责之于脏腑经络。可见气化离开了脏腑经络,就失去了物质基础;脏腑经络离开了气化,就反映不出功能活动。至于疾病的部位和阶段,在临床上有显著的特征,是诊断学上不可缺少的部分。但是反映在外的部位和阶段,多属表象,还须参合各种因素,寻求其根源所在。因此,必须从临床实际出发,把六经证候和脏腑、经络、气化、部位等有机地结合起来,进行研究,才能正确理解《伤寒论》六经辨证的意义。
(四)力阐六经辨证之底蕴1蔽隽经辨证十法中医学的辨证论治,是根据患者各种不同的具体病况,经过审疾问病等正常诊断程序,作出正确判断和决定合理治疗措施的重要方法。千百年来,广大中医一直沿用至今。辨证论治来源于《伤寒论》。如该书六经篇首,首先标出有“辨太阳病脉证并治”、“辨阳明病脉证并治”等等。所谓病从六经涵义来说,即“太阳之为病”,“阳明之为病”或简称为“太阳病”、“阳明病”。
所谓证,如太阳病以“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为提纲,如兼发热汗出恶风有脉缓,则名为中风,即桂枝证;若兼或已发热,或未发热,身疼腰痛,无汗而喘,脉阴阳俱紧等名为伤寒,即麻黄证。
所谓脉,如太阳表病以浮为主脉,但脉浮中又有浮紧、浮缓、浮数或脉浮而迟等种种不同。所谓治,如表病以发汗为大法,而汗法中又有辛温解肌,调和营卫,而取饼蔽⒑埂4又畏ㄉ钊胙灾,更有主治、兼治、先治、后治、正治、反治等等不同。《伤寒论》在六经的前提下,对于复杂的致病因素和病理机制的千变万化,运用辨证论治的法则于诊断治疗方面,探讨其一般规律和特殊规律,较为突出的约有以下几点:第三卷168(1)辨阴阳:《内经》谓“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伤寒论》六经辨证论治的基本规律,主要在于审察机体阴阳的消长,邪正的进退,以判断病变的症结所在和决定采取的合理治疗措施。故辨阴阳一项,实为探本求源的必要之图。
阴阳的涵义,一般是以疾病部位在表在上者为阳;在里在下者为阴。性质属热属实者为阳;属寒属虚者为阴。从六经总的划分:则太阳、阳明、少阳三阳病为阳;太阴、少阴、厥阴三阴病为阴。阳病多呈亢奋性、进行性,故治法以祛邪为主,宜于汗吐下和;阴病多呈退行性、衰减性,则治法自以扶正为主,或用温里扶阳,或宜育阴清热,或寒温并用,邪正兼治。阴阳这一概念,《伤寒论》在辨证论治的具体运用中,大抵可概括为病有阴阳,证有阴阳,脉有阴阳,治有阴阳等四个方面:例如《太阳篇》在辨太阳提纲及风寒温三证之后,紧接着提出“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阴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阳也”(引自宋本第七条,下同)。盖阳病病邪虽盛,正气犹实,卫外阳气反应较敏,故三阳病多有发热证。如太阳病恶寒发热,少阳病往来寒热,阳明病有身大热、汗自出、不恶寒、反恶热等。阴病则病邪既盛,正气虚衰,抗病机能低下,故三阴病多无发热证。
如三阴虚寒,恶寒何裕甚至厥冷四逆。此为六经发病之通常病况。然太阳伤寒有或未发热者,阳明病有热深厥深者,少阳病有不往来寒热者。至于三阴,太阴病有手足温者,少阴病有反发热或里寒外热者,厥阴虚寒,有先见厥利后转阳回而发热者,此又何故?盖六经病在其发展过程中,因致病因素略有差异影响病机变化,往往可导致证候以另一形式出现,此则多为变局,似不可以此而否定发于阳、发于阴之非。故钱天来、柯韵伯等注家列此条为六经之首,提纲挈领,殊有卓见。
另有“病发于阳,而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病发于阴,而反下之,因作痞也”(131条)。是因表证误下,阳热陷入,与心胸间痰水相结成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