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教员。
[病史]长期失眠多梦,易动怒,多气郁,偶有神志惚恍之象。××医院曾诊断为“神经官能症”。1974年9月,因工作与同志争吵,一怒之下, 突然昏倒。苏醒后,神志不清,语言错乱,亲疏不分,见人詈骂不休。急来求诊,按少阳证癫狂论治,两诊而愈。
[初诊]刚进诊室,就将医生和病人大骂一通,语无伦次。胸满,阵阵呃气,眼神微呆滞,面赤,唇红,便秘。脉弦数,舌质红,苔微黄而腻。此为少阳证癫狂,法宜和解泄热,重镇安神,以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加减主之。
处方:
柴胡12克龙骨60克(先煎) 黄芩12克党参12克桂枝6克茯苓12克法夏12克生大黄10克(后下) 牡蛎60克(先煎)
大枣15克赭石60克(先煎)
[辨证]患者初起病轻,仅有失眠易怒,心神浮越,微现癫病之象。由于失治而病情加重: 旰气郁结,热久化火;偶遇感情激动,胆火上冲;心气不镇,神志顿为之昏乱,遂发为癫狂。其面赤、舌红、脉弦数,参之上述诸证,可确诊无疑。 《伤寒论》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本用治太阳伤寒因误下后,胸满惊烦、谵语等证。后世常以此方,治狂痫诸病,今验之临床,确有效验。
[二诊]服两剂,夜可安睡,神志渐清,呃逆亦止。守原法加减续服。
处方:
柴胡10克龙骨30克(先煎) 黄芩10克党参10克 茯苓12克法夏12克牡蛎30克(先
煎) 赭石30克(先煎) 钩藤12克枯花12克甘草3克上方服三剂,病愈。1979年7月24日追访: 从病愈以来,再未复发。
[按语]《素问・通评虚实论篇》云: “癫疾、厥狂,久逆之所生也。” 《素问・宣明五气篇》云:“邪入于阳则狂……搏阳则为巅疾。”以柴胡加龙骨牡蛎汤,治癫痫狂证,历史久矣!过去有人认为:本方既有龙骨、牡蛎之收涩,复有大黄、茯苓之通利;又有大黄之攻,兼有人参之补;以其方意杂揉,疑其不可用,或谓系他方加龙牡之误。经临床实践检验,上说均不可信。
太阳少阳证胁痛
(慢性肝炎、早期肝硬化)
薛××,男,42岁。成都市某厂干部。
[病史]自1969年患慢性肝炎,1971年肝大肋下3厘米,剑突下5厘米,肝区胀痛,经治疗病情未控制。于1972年春,开始全休。同年5月27日来诊。
[初诊]肝区胀痛,食欲日益减退,进食后腹胀,坐立不安。腰部如重带紧束,难以蹲下。头疼恶寒,面色青黄,两颊瘦削,眼胞与双足微现浮肿。舌质暗淡,边缘稍红,苔淡黄夹白,根部稍厚腻。此为少阳证,兼太阳伤寒,宜先开郁闭,散寒除湿,以麻黄汤加味主之。
处方:
麻黄10克桂枝lO克 杏仁12克炙甘草15克法夏18克服四剂后,头痛与肝区胀痛略减,余证无明显变化。为增强散寒除湿,通阳行气之力,继用甘草麻黄汤,再服五剂。舌质渐转红,苔腻稍退,现寒湿风热交织之象。为引邪外出,选用荆防败毒散,、去川芎、羌活、独活,酌加桑叶、黄芩、牛蒡等,辛温发汗与辛凉清解之品相配伍,服二十余剂。
[二诊]胁、腰部紧束沉重之感稍减,眼胞浮肿渐消,全身初觉松动。舌苔仍腻而紧密,根部较厚。风寒湿邪积聚已久,蕴结于肝胃,气机阻滞,故胸胁中脘仍觉胀满。今乘表邪已解之机,又据邪实而主证在上之理,因势利导, “其高者,因而越之”,运用吐法,两月之内,先后用自制“二妙丹”引吐两次,呕出大量痰涎泫液,并配合服用针砂散。
处方一: “二妙丹”
绿矾3克 白矾3克硼砂1克炼制成丹,空腹用温开水送服1克。
处方二: “针砂散”
针砂 硼砂绿矾 白矾神曲麦芽
木通 广香甘草各10克,共为细末。
第一周,每日晨空腹用米汤冲服一次,每次3克;其后,每三日服一次。
[三诊]自觉证状著减,纳增。活动时,肝区仍觉坠胀、疼痛。少阳证未解。以自制回生丹加味,配合针砂散疏肝行气,开窍止痛,缓缓服之。 处方: “回生丹” 藿香丁香 广香辽细辛 巴豆牙皂 雄黄朱砂 白矾蟾酥麝香 炼制成丸,如绿豆大,痛时服2―3粒,每日一次。针砂散每周服一次,每次服3克。上方服用两月。
前后治疗五个月,病情基本好转。遂停服汤药,继服回生丹,针砂散,又调养五个月。重返工作岗位,坚持全日工作。
1978年12月,患者来信说: “六年来,一直坚守岗位,心情愉快。今年检查,肝肿大已消失,触肝肋下1.5厘米,剑突下2.5厘米,质软,基本上无痛感。即使繁重的工作也能胜任”。
[按语]根据范老临床经验,此种胁痛,单纯属少阳证者较少,而常见少阳与太阳伤寒相兼,互相交织.且多由外感风寒湿邪,反复缠绵,历久不解,邪传少阳,两经同病。又因寒湿积滞益深,更增气机郁结,肝失条达,日久则气滞血凝,阻塞胁络,以致变证丛生。因此,针对本案少阳之枢转无权,必须首开太阳,发表开闭,散寒除湿。太阳一开,邪有出路,然后根据病情轻重缓急,逐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