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冬、五味以大益其肺金,自足以制火之有余,何
至于血之再咯而出哉。此治水所以不须泻火也。
此症用生熟二地汤亦妙。
生地 熟地(各二两) 水煎服。十剂即愈。
人有嗽血者,因咳嗽而出血也。其症多因劳伤而成,耗损肾水,水不能分给于
各脏,而又不慎于女色,则水益涸矣。水涸而肺金必来相生,以泄肺金之气,而无
如肾水日日之取给也,则子贫而母亦贫矣。夫贫子盗母之资,则母有剥肤之痛,欲
求救于胃,而胃又受肝火之凌,则胃不敢生肺,肝木生火,则心火必旺,心火一旺,
必来乘肺,肺受外侮,必呼子以相援,而肾子水衰,不能制火,火欺水之无用,凌
肺愈甚,肺欲避之子宫,而肾子之家,又窘迫干枯,无藏身之地,势不得不仍返
于本宫,而咳嗽吐血矣。治法自宜救肺,然而徒救肺,而肾之涸如故,则肺之液仍
去顾肾而肺仍伤也。故治肺仍须补肾,肾水足而肝木平,心火息,不必治肺而肺已
安矣。方用救涸汤∶
麦冬(二两) 熟地(二两) 地骨皮(一两) 丹皮(一两) 白芥子(三钱)
水煎服。一剂而嗽轻,二剂而咳轻,连服十剂,咳嗽除而血亦自愈。
麦冬与熟地同用,乃肺肾两治之法也,加入地骨、丹皮者,实有微义。盖嗽血
必损其阴,阴虚则火旺,然此火旺者,仍是阴火,而非阳火也。我用地骨、丹皮以
解骨髓中之内热,则肾中无煎熬之苦,自然不索于肺金,而肺中滋润,自然清肃之
气下济于肾内,子母相安,则肾水渐濡,可以养肝木,可以制心火,外侮不侵,家
庭乐豫,何至有损耗之失哉。至于白芥子,不过消膜膈之痰,无他深意,以阴虚咳
嗽者,吐必有痰,故取其不耗真阴之气也。
此症用麦冬熟地汤亦佳。
熟地(二两) 麦冬(一两) 水煎服。十剂全愈。
人有鼻中流血,经年经月而不止者,或愈或不愈,此虽较口中吐血者少轻,然
而听其流血而不治,与治不得其法,皆能杀人。盖吐血犯胃,衄血犯肺,胃为浊道,
肺为清道也。犯浊道,则五脏尽皆反复,犯清道,则止肺经一脏之逆也。气逆则变
症多端,故皆能杀人。治法宜调其肺气之逆,但肺逆成于肺经之火。夫肺属金,本
无火也,肺经之火,仍是肾水之火,肺因心火之侵,肾水救母而致干涸,以肾火来
助,乃火与火斗,而血遂妄行,从鼻而上越矣。然则调气之法,舍调肾无他法也,
而调肾在于补水以制火。方用止衄汤∶
生地(一两) 麦冬(三两) 玄参(二两) 水煎服。一服即止。
麦冬直治其肺金之匮乏,生地、玄参以解其肾中遏抑之火。火退而气自顺,血
自归经矣。倘畏此方之重而减轻,则火势炎炎,未易止遏,不能取效也。
此症用麦冬三七汤亦神。
麦冬(三两) 二七根末(三钱) 水煎调服。二剂即止。
人有耳中出血者,涓涓不绝,流三日不止而人死矣。此病世不尝有,然而实有
其症也。耳者,肾之窍也,耳中流血,自是肾虚之病,然而肾虚,血不走胃,不从
口出,而偏从耳出者,正有其故。盖心包火引之也,心包之火,与命门之火原自相
通,二火沸腾,则血不走胃而走耳矣。盖胃为心包之子,胃恐肾火之害心,而兼害
胃,故引其火而上走于耳,诸经所过之地,尽卷土而行,故血乃随之而出也。虽耳
窍甚细,不比胃口之大,无冲决之虞,而涓涓不绝,岂能久乎?故必须急止之。方
用填窍止氛汤∶
麦冬(一两) 熟地(二两) 菖蒲(一钱) 水煎服。一剂而效如响。
用熟地以填补肾经之水,麦冬以息心包之焰,二经之火息,而耳窍不闭,则有
孔可钻,虽暂止血,未必不仍然越出也。故用菖蒲,引二味直透于耳中,又引耳中
之火,而仍返于心包,火归而耳之窍闭矣。如此用药之神,真有不可思议之妙。
此症用截流汤亦神效。
熟地(二两) 生地 麦冬(各一两) 三七根末(三钱) 菖蒲(一钱) 水煎服。一剂即止血。
人有舌上出血不止者,舌必红烂,其裂纹之中,有红痕发现,血从痕中流出,
虽不能一时杀人,然而日加顿困,久亦不可救援也。此症乃心火太炎,而肾中之水
不来相济。夫心必得水以相养,邪水犯心则死,真水养心则生,故心肾似乎相克,
而其实相生也。今肾水不交于心,则欲求肾之养而不可得,乃借资于舌下之廉泉,
终日取给其津液,未免舌为之敝而干涸矣。夫廉泉有水能灌注五脏,然而肾水足,
而廉泉之水亦足,肾水枯而廉泉之水亦枯,譬如江河之水旺,而井水亦满也。今肾
水既不济于心之中,何能越心而上升于唇口之上,此廉泉欲自养方寸之舌而不能,
何能济心之炎热乎。故泉脉断而井 裂,亦无济于心而并烂其舌,舌即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