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今密于古而较简洁。

  按:算书之精,若宋秦九韶氏《数学九章》、元李冶氏《测圆海镜》、《益古演段》,皆明立天元一法。而国朝宣城梅文穆公《历算全书》六十卷,其说大备。欧罗巴借根方,至为巧妙,亦本诸秦氏,近来传此,学者益盛。中、西士所著,各有成书,而同文馆天文、算学教习、海宁李壬叔善兰,尤多精诣,有《则古昔斋算书》十三种刊行,好学深思之士,弥易为功云。

  以上诸条,为父、师者,果能依此程督其子弟,必成通儒。而一切村夫俗子巧速之锢习铲除尽净,悉为有用之学,以立致用之基。困知勉行,明善复初,下学上达之工夫,尽在是矣。

  夫研理于经,可以正天下之是非;征事于史,可以鉴古今之成败。自余百氏述作,皆六艺之支流,载道知言,往往畅先哲所未发,资后贤之观摩,亦足与经、史旁参互证,所贵博观而约取,熟读而精思,则其学之成,可计日待也。

  昔鄂文端公总制云贵时,征滇士入书院教曰:“读书之法,经为主,史副之。四子本经《孝经》,此童而习之者外,此则先之以‘五经’,其次如《左传》之淹博,《公》、《穀》之精微,《仪礼》之谨严,《周礼》之广大,《尔雅》之辨晰毫芒。大至无外而细入无间。此‘十三经’者,缺其一即如手足之不备而不可以成人者也。至于史,则先《史记》,次《汉书》、次《后汉书》。此三史者,亦缺一不可。读本纪可以知一代兴亡盛衰之由;读年表、世家,可以知大臣创业立功之所自;读列传可以知人臣邪正公私,即以关系国家得失、利害之分。读忠孝、节义、隐逸、儒林、文学、方技诸传,可以知各成其德、各精其业,以各造其极而得其或显当时、或传后世之故;读匈奴、大宛、南夷、西域诸传,可以知安内攘外、柔远、绥边、恩威各得之用;读天官、历律、五行诸书(志),可以观天,而并可以知天人相感之原;读河渠、地理、沟洫、郡国诸书(志),可以察地,而并可以知险要之机;读礼乐、郊祀、仪卫、舆服等书(志),可以知典礼、掌故之因革,而有所参订;读艺文、经籍等志,可以知《七略》、九种、四部、六库著作之源流,而有所考稽;读平准、食货诸书(志),可以知出入取予、制节谨度之大体,而有所规鉴;读刑法、兵营等志,可以知赏罚、征伐、惩恶劝善、讨罪立功之大法,而有所折衷,此读史之要也。且善读史者,不仅以史视史,凡诏诰、奏疏、檄谕、论策之属,文之祖也。乐章、歌辞之属,乐府、诗歌之祖也。屈原、贾谊,司马相如、扬雄等传所载骚、赋之属,词赋之祖也。故熟于‘三史’,则文人、诗人、骚人一齐俯首矣。况不止三史乎?史有可与经兼读者,如读《左传》而以《史记》副之,读《公羊》、《穀梁》、《仪礼》、《周官》、《尔雅》,而以前、后《汉书》副之,则史学不会太迟。”

  按:文端以《史》副《左》,以班、范副《公》、《穀》等五书,是总核诸书之大体言之。愚意欲分诸书之类,参伍读之,较便贯通。拟改为读《左传》、《公》、《穀》,而以《史》、《汉》之本纪、世家、年表、列传副之,并看《通鉴》;读《仪礼》、《周官》、《尔雅》,而以《史》、《汉》之书、志副之,并看《通典》、《通志略》、《文献通考》。又拟学文法:读《尚书》、《仪礼》,为学韩本;读《考工记》、《檀弓》、《公》、《穀》,为学柳本。箴、铭、颂,取诸《易》与《诗》,《太玄》、《易林》辅之;赋,取诸屈原、下逮宋玉、贾谊、扬雄之徒。记事莫工于《史记》、《五代史》,其继别者旁推交通,兼综条贯,而学文之旨亦全矣。

  “十三经与三史,既读,外如《家语》、《国语》、《国策》、《离骚》、《文选》、《老》、《庄》、《荀》、《列》、《管》、《韩》,以及汉、唐、宋、元人之文集,与《三国志》、《晋书》以下诸史参读、参看,择其尤精粹者读之,余则分日记览。天姿绝人,过目成诵者,览,即是读其不及者。原未能尽读、博览强记。有十三经、三史为根本,他皆一以贯之。读,固为要;看,亦有功。必欲汝曹尽读,非人情不可强也。

  “经,庄重;史,闲雅。庄重者难读,闲雅者易读。读经者,以淑性;读史者,以陶情。朝经暮史,参错互读,则有体有用,内外兼赅,相济而不相妨,相资而不相紊。然后反求其本而约之于至一之地,则本之身,措之世,无所继而不当。出之言为经术之言,行之事为经济之事,建之功业为经天纬地之功业,乃可借手以报曰:为国家得人矣。”

  又,王述庵侍郎与门人张远览书曰:“夫学文之失,其弊约有三:挟謏闻浅见为自足,不知原本于六经。稍有识者,以大全为义宗,而李氏之《易》,毛、郑之《诗》,贾、孔之《礼》,何休、服虔之《春秋》,未尝一涉诸目。于史也,亦以考亭《纲目》为上下千古,不知溯表、志、传、纪于正史。又或奉张凤翼、王世贞之《史记》、《汉书》,而裴骃、张守节、司马贞,颜师古、李贤之注,最为近古,缺焉弗省,其失也俗,而陋有其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