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丹頭之際,分毫差忒,大藥不就。內藥和合丹頭之際,最慎防危慮險。內藥雖有天然真火,在土釜之中赫然長紅,亦須外爐勤功加减。然內外真火變化無窮者,實藉真鉛之妙。此物偏能擒汞,不使飛走。近葉文叔不達此理,卻言內藥以真火烹煉,外藥須假凡火增减。呵呵,蓋未得師指,以管見窺天。殊不知二藥內外雖異,其用實一道也。所以有內外者,人之一身禀天地秀氣而有生,託陰陽鑄成於幻相,故一形之中,以精氣神為主,神生於氣,氣生於精,精生於神。修丹之士,若執此身內而修,無過煉精氣神三物而已。然此三者,皆後天地所生,純陰無陽,以此修持,安能出乎天地之外耶。鍾離翁云:涕唾精津氣血液,七般物色總皆陰。又曰:獨修一物是孤陰。聖人知已之真精,後天地生而屬陰,難擒易失。是以探先天之一氣,以真陰真陽、二八同類之物擒在一時,煉成一粒,名曰至陽之丹,號曰真鉛。此造化卻在外,故曰外藥也。卻以此陽丹擒自己陰汞,猶貓捕鼠耳。陽丹是天地之母氣,己汞乃天地之子氣,以母氣伏子氣,豈非同類乎。其造化在內,故曰內藥。便假陰陽符火,運用抽添,十月功足,形化為氣,氣化為神,神與道合,昇入無形,變化不測,故能出乎天地之外,立乎造化之表,提挈天地而陶鑄陰陽,卻不為陰陽陶鑄者,是先天一氣使之然也。真妙如此之絕,故謂妙絕無過真種,安可用後天地生凡鉛、凡汞、凡砂、凡火、非類滓質之物而為外藥耶。學道之士,研窮本始,精究邪正,毋惑誑邪詐、裝高道以誤後來,有如此者,永墮三塗。
  子野曰:內丹之道,與外藥爐火之事頗同。大槩汞非鉛,則不能伏。知外事者,內亦易知。
  上陽子曰:修行之人,先須洞曉內外兩箇陰陽作用之真,則入室下工,成功易矣。內藥是一己自有,外藥則一身所出。內藥則自己身中,外藥則一身所出。內藥不離自己身中,外藥不離己相之中。內藥只了性,外藥兼了命。內藥是精,外藥是氣。精氣不離,故云真種。性命雙修,方證天仙。
  此道至神至聖,憂君分薄難消。調和鉛汞不終朝,早睹玄珠形兆。
  志士若能修煉,何妨在市居朝。工夫容易藥非遙,說破人須失笑。
  道光曰:金丹入口,立躋聖地,豈非至神至聖乎。煅煉只半箇時,豈非至簡至易乎。家家自有,不拘市朝,豈非至近乎。以其至近,是故說破令人失笑也。得之者,只恐無功無德,忘師背道,不足以勝其妙。
  子野曰:金丹之事,為其至靈,故稱神聖。其所以為靈者,如立竿見影,呼谷傳聲之謂,非其他虛幻渺茫之術。是此金丹唯鉛與汞,鉛從他出,汞向己生。纔辯肯心,玄珠有象,工夫容易,何必名山大澤以緞煉哉。
  上陽子曰:還丹之道,功在降龍伏虎。盗奪天地造化,是為神妙哉。寂然不動,感而遂通,是為靈聖。聞而信受勤行者,大根上器也。聞而失笑誹謗者,無分薄福也。鉛汞交而玄珠兆,是名金丹。此丹朝市家居、日用夜作,本自具足,無所拘執。世之愚人乃謂修行者,必居深山,必遠市朝,必出妻棄子,必孤坐無為,方為修道,彼豈知真陰真陽之用哉。
  白虎首經至寶,華池神水真金。故知上善利源深,不比尋常藥品。
  若要修成九轉,先須煉已持心。依時採取定浮沉,進火雖防危甚。
  道光曰:首者,初也。首經,即白虎初弦之氣,卻非採戰閨丹之術。若說三峰二十四品採陰之法,是即謗毀大道,九祖永沉下鬼,自身見世惡報者。道不可毀,猶天之不可階而升也。且夫真一之氣,在天曰真一之水,在虎曰初弦之氣。若煉在華池,名曰神水,此乃真金之至寶,皆不離真一之精,流歷諸處,故曰種種之異名,以其能成就造化。經曰:上善若水。蓋真一之水,生於天地之先,故曰上善。源流甚深,卻不比尋常後天地生滓質之物。九轉為九年,在十月胎圓之後作用,即達磨面壁九年之功。若欲修九轉之妙者,先須煉己,以定浮沉,以分賓主。依時採取,守雌不雄,方免危殆。運火十月,自然形化為氣,氣化為神。抱元守一,九載坊成,形神俱妙,與道合真。聖人強名曰九轉金液大還丹也。
  子野曰:男子二八而真精通,女子二七而天癸條。當其初降之時,是首經耶,不是首經耶。咦,路逢俠士須呈劍,琴遇知音始可彈,神水即首經也。
  老子曰:上善若水,善利萬物。真人以首經神水為喻,言其利生之功,非其他圓散之。外藥九轉,乃火數周之。丹熟之時,欲得九轉丹成,持心煉己為要。
  上陽子曰:白虎為難制之物,倘用之而得其道,可無傷人之理。為難得之物,倘求之不失其時,必有天仙之分。只此白虎首經,強名先天一氣。仙師太忒漏盡,薛陸註之太詳,世之愚人,若指為採戰之說,或謂閨丹之術者,則禍及於身。學者若知三日月出庚之旨,方許求華池神水之用。還丹之道,修之則易,煉己最難。故仙師戒人先煉己,即純陽云:還丹在人先須煉己待時。何也,蓋火為最靈之物,人所不能測度者,火卻先知,猶證蕊焉。凡火尚靈,况真火即己汞。必先煉此真火,降此真龍,使無奔走,從我驅用,然後可以制伏白虎,而得至寶之真金。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