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女其中,卜日浮之河,行数十里乃灭,俗语曰:‘不为娶妇,水来漂溺’,人多持女远窜,故城中益空。”豹曰:“及此时,幸来告我,亦欲往送。”至期豹住,会之河上。三老官属豪长者皆会,聚观者数千人。其大巫,老女子也,女弟子十余从其后。豹曰:“呼河伯妇来。”既见,顾谓众曰:“是女不佳,烦大巫妪为人报河伯,更求好女,后日送之。”即使吏卒共抱大巫妪投之河。有顷,曰:“妪何久敢?弟子趣之。”复投弟子一人。有顷,曰:“弟子何久也?复使一人趣之。”凡投三弟子。豹曰:“是皆女子不能自事,烦三老为人白之。”复投三老。豹簪笔磐折响河立,待良久,旁观者皆惊恐。豹顾曰:“巫妪三老不还报,奈何?”复欲使廷掾与豪长者一人人趣之,皆叩头流血,色如死灰。豹曰:“且俟须叟。”须臾,豹曰:“廷掾起矣,河伯不娶妇也。”邺吏民大惊恐,自是不敢复言河伯娶妇。
  
  唐魏元忠未达时,一婢出汲方还,见老猿于厨下看火,婢惊白之。元忠徐曰:“猿悯我无人,为我执火甚善。”又常呼苍头来应,狗代呼之,又曰:“此孝顺狗也。乃能代我劳。“常独坐,有群鼠拱手立其前,又曰:“鼠饥就我求食。”乃令食之。夜中鸺m鸣其屋端,家人将弹之,又止之曰:“鸺m昼不见物,故夜飞。”后遂绝无怪。
  
  宋孔道辅,知宁州,道士缮真武像,有蛇穿其前,数出近人,人以为神,州将欲视验上闻。公率其属往拜之,而蛇果出,公即举笏击杀之。州将以下皆大骇,已而又皆大服。
  
  唐时政事堂,有会食案,相传移之则宰臣当罢,不迁者五十年。李公吉甫曰:“朝夕论道之所,岂可使朽蠹之物,秽而不除,俗言拘忌,何足听也?”遂撒而焚之,其下锄去积壤十四畚,议者伟焉!
  
  唐傅弈不信佛法,不僧善咒,能死生人,上试之有验。傅弈曰:“僧若有灵,宜令咒臣。”僧奉勃咒弈,弈无恙,而僧忽仆。
  
  梁钱元懿牧新定,一闾里间辄数火起,居民颇忧恐。有巫杨妪因之,遂兴妖言曰:“某所复当火。”皆如其言,民出是竞祷之。元懿谓左右曰:“火如巫言,巫为火也。”及斩媪于市,自此火遂息。
  
  宋元丰中,陈州蔡仙姑,能化观丈六金身,常设净水,至者必洗净目而入。有寥县尉一月率其部曲,约洗一目,及人,以洗目视之,宝莲台上,金佛巍然,以不洗目视之,大竹篮中,一老妪箕踞而坐,乃叱其下擒之。
  
  三国时,吴贺齐为将军讨山贼。贼中有善禁者,每交战,官军刀剑不得击,射矢皆还自向。贺曰:“吾闻金有刃者可禁,虫有毒者可禁,彼能禁吾兵,必不能禁无刃之器。”乃多作劲木,选健卒五千人为先登,贼恃善禁不设备。官军备击之,禁果不复行,所击万计。
  
  宋真宗时,西京讹言,有物如席帽,夜飞人人家,又变为犬狼状,能伤人。民间恐惧,每多重闭深处,操兵自卫,自是京师讹言帽妖至,达旦叫噪。诏立赏格募告为妖者。知应天府王曾,令夜开里门,有倡言者即捕之,妖亦不兴。
  
  汉成帝建始中,关西大雨四十余日。京师民无故相惊,言大水至,百姓奔者相蹂躏,老弱号呼,长安中大乱。大将军王凤,以为太后与上及后官可御船,令吏民上城以避水,群臣皆从凤议。右将军王商独曰:“自古无道之国,水犹不冒城郭,今何因当有大水一日暴至,此必讹言也,不宜上城,重惊百姓。”上乃止,有顷稍定,问之果讹言。
  
  宋天圣中,尝大雨,传盲汴口决,水且大至,都人恐,欲东奔。帝以问王曾,曾日:“河决奏未至,必讹言耳,不足虑也。”已而果然。
  
  明嘉靖间,戚贤为归安县令。有萧总管词,豪右欲诅有司,辄先赛庙。一日过之,值赛期入庙中,列赛者皆下谕之日,天久不雨,若能祷神得雨则善,不尔庙且殴,罪不赦也。舁木偶置桥上,竟不雨,遂沉木偶如言。又数日,舟行,勿木偶自水跃入舟中,侍人失色走曰:“萧总管来!萧总管来!”贤复曰:“是未之焚也。”命系之顾岸旁有社祠,别遣黠隶易服人祠戒之曰:“伺水中人出械以来。”已而果然。盖策知赛者贿没人为之也。
  
  明永乐间,广东南雄府学有淫词,中塑女子像,号圣姑,师生媚祷虔甚。吉安彭勖,以进士乞外补,得教授南雄,闻祠事,意欲毁之而未言。未至都百余里,一生来迎甚恭,彭问曰:“予未有宿戒,子何自知之?”生曰:“圣姑见梦言之,且道公邑里姓第甚悉,特遣相候耳。”因言圣姑之神异以感动之,鼓怒。抵任,积薪祠所,拟连夜往,佯为遗火以焚焉。生又梦圣姑曰:“此翁意极不善,子盖为诫言,否则吾亦能为之祸,一二日间当先死其奴,后若干日,予与妇死,若干日死其身矣。”生具以告,彭不听,越数日其奴詹果暴死,家人惧,谮祷而苏,勖闻之益怒,遂投炬燕之。后子及妇相继皆死如神言。学徒威咸劝复其祠,不许,至期彭竟无恙。生疑之,一夕复梦圣姑,因诘其言不验,圣姑曰:“我鬼也,安能生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