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臣曰凡兴作不违农时则民
得尽力于田亩今耕种甫毕正当耘耔遽令操版筑
之役得无妨农乎且筑城本以卫民若反以病民非
为政之道也其令俟农隙为之
十一年三月壬午太祖谓礼部臣曰周书有言人无
于水鉴当于民鉴人君深居独处能明见万里者良
由兼听广览以达民情元之世政专中书凡事必先
关报然后奏闻其君又多昏蔽是致民情不通寻至
大乱深可为戒大抵民情幽隐猝难毕达苟忽而不
究天下离合之机系焉甚可畏也所以古人通耳目
于外监得失于民有见于此矣尔礼部其定奏式申
明天下
十二年三月己巳太祖与礼部尚书朱梦炎论治民
之道太祖曰君之于民犹心于百体心得其养不为
淫邪所干则百体皆顺令矣苟无所养为众邪所攻
则百病生焉为君者能亲君子远小人朝夕纳诲以
辅其德则政教修而恩泽布人固有不言而信不令
而从者矣若惑于壬荒于酒色必怠于政事则君
德乖而民心离矣天下安得而治梦炎对曰陛下所
谕甚切实帝王为治之要
七月庚戌太祖谓翰林学士宋讷曰朕每观尚书至
敬授人时尝叹敬天之事后世中主犹能知之敬民
之事则鲜有知者盖彼自谓崇高谓民皆事我者分
所当然故威严日重而恩礼薄所以然者只为视
民轻也视民轻则与己不相干而畔涣离散不难矣
惟能知民与己相资则必无慢视之弊故曰可爱非
君可畏非民众非元后何戴后非众罔与守邦古之
帝王视民何尝敢轻故致天下长久者以此而已
十六年正月壬申北平按察司言高阳诸县尝被水
三皇庙分司廨宇圮坏请修治太祖曰灾害之余居
官者当恤民不可劳民今北平水患方息民未宁居
风纪之司正当问民疾苦以抚恤之若有修造俟岁
丰足然后为之庶得先后缓急之宜今不恤民而以
廨舍祠庙为先失其序矣遂命停止
九月甲辰□谕户部曰数年以来颇致丰稔闻民间
尚有衣食不足者其故何也岂徭役繁重而致然欤
抑吏缘为奸而病吾民欤今岁丰而犹如此使有荒
歉又将何如四民之中惟农最苦有终岁勤动而不
得食者其令有司务加存抚有非法苛刻者重罪之
明昭代典则洪武十八年二月上问近臣今天下百
姓安否左春坊左赞善刘三吾对曰陛下威德四方
无虞盗贼屏息岁比丰登民皆安乐上曰天下人民
之众岂能保其皆安朕为天下主心常在民惟恐其
失所每加询问未尝一日忘之三吾对曰圣心拳拳
若此恩德之及民者深矣上曰恩德亦非泛然医如
卢扁不施药石疾不自瘳匠如公输不施绳墨木不
自正君如尧舜无纪纲法度之施而但曰恩德所谓
徒善不足以为政也
明宝训洪武十八年三月壬戌太祖谕户部臣曰善
为政者赋民而民不困役民而民不劳故民力纾财
用足今天下有司能用心于赋役使民不至于劳困
则民岂有不足田野岂有不安争讼岂有不息官府
岂有不清如此则民岂有不受其福者乎民既受福
为官长者亦得以享其福矣近来有司不以民为心
动即殃民殃民者祸亦随之苟能忧民之贫而虑民
之困使民得以厚其生此可谓善为政者尔等勉之
九月太祖谕户部臣曰人皆言农桑衣食之本然弃
本逐末鲜有救其弊者先王之世野无不耕之民室
无不蚕之女水旱无虞饥寒不至自什一之涂开奇
巧之伎作而后农桑之业废一农执耒百家待食一
女事织而百夫待衣欲人无贫得乎朕思足食在于
禁末作足衣在于禁华靡尔宜申明天下四民各守
其业不许游食庶民之家不许衣锦绣庶几可以绝
其弊也
大政纪洪武十八年十一月上与侍臣论保国之道
上曰保国之道藏富于民民富则亲贫则离民之贫
富国家休戚系焉自昔昏主恣意奢欲使百姓困乏
至于乱亡朕思微时兵荒饥馑日食藜藿今日贵为
天子富有天下未尝一日忘于怀故宫室器用亦从
朴素饮食衣服皆有常供惟恐过奢伤财害民也
洪武十九年正月戊午朔上曰治民犹治水治水者
顺其性治民者顺其情人情莫不好生恶死当省刑
罚息干戈以奠之莫不厌贫喜富当重农事薄赋敛
以厚之莫不好逸恶劳当简兴作节徭役以安之若
使之不以其时用之不以其道但抑之以威迫之以
力强其所不欲而求其服从是犹激水过颡终非其
性也
明宝训洪武十九年四月丁亥诏遣御史蔡新给事
中宫俊往河南检核被水人民有赈济不及者补给
之太祖谕之曰民之被水旱者朝夕待J己遣人赈
济朕恐有司奉行不至有赈济不及者不得粒食濒
于死亡深用闵念特命尔往彼核实有未赈济者即
补给之又曰君之养民如保赤子恒念其饥寒为之
衣食故曰元后作民父母尔等其体朕至怀
二十年正月丙子府军前卫老校丁成言河南陕州
地有上绞下绞上黄塘下黄塘者旧产银矿前代皆
尝采取岁收其课今锢闭已久若复采之可资国用
太祖谓侍臣曰君子好义小人好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