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之法不讲者且数千年夫无大宗小宗之法则源远末离无所统摄分不定而情不属虽有仪节之详将安用之是以乡异俗家异法有身列荐绅士类而迷妄苟简至于犯分悖本而不自知呜呼其随俗而安之乎抑区区讲论行其宜于今者而不甚远于圣人之意庶几存古道之什一于千百也岁乙巳家庙始成先君子将率族人修岁事焉于是讲其礼曰此古所谓大宗者也当有明时族中先辈长老亦仿古而立宗子矣然而有数难者古者无禄则不祭故庶人荐而已所谓礼不下庶人是也其时卿大夫家非世官则世禄皆朝廷赐也而宗子主之故得以其禄祭今皆无之则宗子无禄也奈何犹备大夫士之礼以祭父为大夫子为士其祭犹不敢以大夫况庶人乎难者一也古者宗子为朝廷所立故其人为一家之宗而必娴于礼法今则有樵采负版使之拜俯与伏茫然不省知者矣而奈何备盛礼以将之难者二也凡为宗子者以其为族人之所尊重冠昏丧祭必主焉故祖宗之神于焉凭依今则轻而贱之者已素一旦被衣冠对越祖宗人情不属而鬼神不附难者三也是故世变风移礼以义起今人家子孙贵者不定其为宗支也则不得拘支子不祭之文而惟断以无禄不祭之法且近世褒赠祖先固不择宗支授之褒赠之所加则祭祀之所及揆以王法人情无可疑者虽然古之遗不可弃也缁布冠之废久矣而冠礼初加用之中溜之号久矣而五祀之名沿之说者曰不忘古也宗子之法先王所以尊祖敬宗联属天下之深意今虽废讵知来者之不复兴乎是故使禄于朝者执爵奠献而设宗子之位参焉其祝告曰主祭孙某宗孙某权以古今之宜势不得不出于此也寒家族人极众既有始祖之庙则又将使合族均劳而伸其敬于是又有直祭孙者其位亦参于主祭孙宗孙之末而祝版并及之此余家庙见行之礼然也难者曰宗孙亦贵而爵位下于支子则奈何曰稍相亚者则先宗子远相悬者则先支子也其家而适无贵者则奈何曰无贵者则无禄矣不可备祭礼也虽有祭田而非世禄必也杀其牲豆略其仪节仿佛乎古之士礼稍优于庶人而已或者尚可免于僭妄之咎乎其主祭则以何人曰使有衣衿而行辈长者为之或并无则以宗子也

凡前所讲者皆为大宗也若小宗之礼则在今日尤有至难者既祀其四亲则必以高祖之嫡长为小宗而其弊无异于前大宗之所云矣然始祖不祧而四亲迭祧其事体不同一也今士大夫家始祖多有庙而四亲无庙各祭于其家而已其事体不同二也故人家之祭四亲莫不高曾祖同而父异或高曾同而祖父异高同而曾祖父异泯泯棼棼已非复古者小宗之旧矣此则余家未能正之姑且循俗无可奈何然犹高之忌日则就高之宗子而拜焉曾之忌日则就曾之宗子而拜焉要之大宗不立则小宗益无所附丽而据依虽有宋大儒程周张朱诸贤固未尝极论于此故曰至难也然则为今日之礼者何如曰古礼不可复则存其意焉而已始祖四亲于古固不得人人而祭自伊川程子之说曰人本乎祖始祖皆可祭也服制及于高曾则祭享亦如之四亲皆可祭也此固所以因世变顺人情而为后世折衷然以程朱所行考之朱子则不敢祭其始祖曰疑于僭伊川遗命乃有夺宗之言谓已之官法得立庙也然则大宗小宗之祭自二贤行之而后学益疑于所从夫大贤言行将为万世法岂其有偏见私意哉以愚度之朱子避乱而侨居于闽其族人远在婺源故朱子不敢独祭其始祖以安于礼藉使当日聚族而居而其族已设有祖庙如今人之为者朱子岂得废之而不祭哉吾知其必从伊川之说无疑矣伊川之夺宗学者尤惑焉曰侯师圣之言而非伊川之意然自唐以来官尊者法乃立庙立庙自伊川则必以伊川主祭故曰夺宗也但不知所谓庙者大宗乎小宗乎如大宗也则惟伊川生存乃得主祭若其子孙为无禄人则亦不得世其祭矣以理揆之必也其小宗也四亲之庙自己立之则子孙尤可以世其祭以终于己此亦所谓古未之有而可以义起者也故于今而斟酌二贤之意则始祖之庙如愚前所云者庶几焉何则谓之始祖则其子孙众多必有法应立庙而可以主祭者矣且既居不祧之位则其庙固始祖有也有之则不可废故其子孙得更迭以其禄祭无所嫌也若四亲则亲尽迭祧而庙非一人之庙高祖之祭及其元孙以下则废之矣故祭不常则庙亦不常必使法应立庙者立焉而使其子孙犹得以主其祭迄于己之祧而止如伊川之说固亦变中之正也犹以为疑则亦参以愚大宗之说立庙者主祭而仍设小宗宗子之位奠献祝告同之其亦可矣若乃五世之中无应立庙之人而其势不可聚则各备士庶之礼以奉其四亲而亦当于高曾祖之忌日各就其宗子之家而先展拜焉庶几古人之意未尽湮没而可以待夫后世之作者

  祔庙说     
邵长蘅

士虞礼记曰明日以其班祔礼记曰卒哭明日祔于祖父又曰殷练而祔周卒哭而祔孔子殷祔之文见于经者如此自郑氏有祔已复于寝练而后迁庙之注而诸儒之说始纷纷矣程子曰丧须三年而祔若卒哭而祔则三年都无事礼卒哭犹存朝夕哭无主在寝哭于何处张子曰古者君薨三年丧事吉禘然后祔因其祫祧主藏于夹室新主遂自殡宫入于庙三年之中不撤几筵须三年丧终乃可祔二子之说皆不从周祔者也吕与叔曰祔祭名以昭穆之班祔于祖庙有祭即而祭之既除丧而后迁于新庙此则从周祔而不主郑氏祔己复寝之说也唐开元宋政和二礼皆禫后始祔庙宋儒高闶以为卒哭而祔则已遽禫祭而祔则太缓当以大祥之明日祔三者皆不主郑说也司马温公书仪卒哭明日而祔祭毕先奉曾祖考妣祠版置故处次奉亡者祠版还灵座则主郑氏祔已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