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大臣以缙绅不附,多起大狱,以胁持上下,而蔡新州因是取台辅。元间,置诉理所,专为新州之尚阝上误裕陵。建中靖国元年,范致虚知绍述之说复行,引诉理为言,欲击韩师朴而助曾子宣。师朴论其奸,自谏垣出为郢ヘ。既到任,谢表犹云云不已,其略云:岂十九年之睿断,有八百件之冤刑。当时读其表者,莫不知其必取好官,而恶其心术之险也。
●卷六
丰相之作独座日,曾子宣拜相,疑相之不附己,密遣其客倪直侯探其意。直侯见丰曰:“曾公真拜相如何?”相之曰:“也且看其设施始得。”子宣闻其言,怒甚。翌日,罢为工部尚书。故相之谢表云:内侍已成于怨府,何不思危佞人;未剡于封章,俄闻报罢。盖相之屡言郝随,不听,而欲论子宣,又不果也。
刘德初为仪真教授,日与官奴密游,监司欲发其事。晁美叔秘监时为大漕,其子之道从容言:“刘与某气类不相合,然其人必贵。”美叔因营救之,德初甚感焉。建中靖国间,德初知时事将变,谓吴材圣曰:“吾侪取富贵,正在此时。晁之道有文章、善词令,可引为台谏以相助。”之道闻二公言,答曰:“此固所愿,但某自视骨相不是功名会中人。若不见听,恐必败二公事。”二公知其意不可强,遂止。
邢恕字和叔,吕申公、司马温公皆荐其才可用。子居实字夫,年未二十,文学早就,议论如老成人。黄鲁直诸公皆与之为忘年友,所谓元城小邢是也。元更张新改之初,不本于人情者,和叔见申公密启曰:“今日更张虽出于帘帏,然子改父法,上春秋鼎盛,相公不自为他日地乎?”申公不答。未几,复以此撼摇温公。温公曰:“他日之事,吾岂不知。顾为赵氏虑,当如此耳。”和叔忿然曰:“赵氏安矣,司马氏岂不危乎。”温公曰:“光之心,本为赵氏,如其言不行,赵氏自未可知,司马氏何足道哉。”和叔恚恨二公不听纳其说,绍圣中,言二公有废立之意,而己独逆之,阴沮其事。蔡元度乘虚助之,踪迹诡秘,士大夫莫不知之。章子厚入其言,酝酿已成,密令觇者于高氏南北二第,讥察其出入,哲宗将御后殿施行之。钦成知之而不能遏,以闻钦圣,钦圣曰:“事急矣。”乃同邀车驾,问曰:“常时不曾御后殿,今必有大事也。”哲宗亦不隐,钦圣曰:“大臣既有异谋,必上累娘娘,且官家即位后,饮食、起居尽在娘娘阁,未尝顷刻相离也。使娘娘果怀此心,当时何所不可,乃与外庭谋乎?”哲宗始大悟,怀中探一小册子,以授钦圣,遂降指挥,不御后殿,其事遂寝。然申、温二公,犹追贬也。夫是时已蚤世矣。鲁直诗曰:鲁中狂士邢尚书,自言扶日上天衢。夫若在镌此老,不令平地生邱墟。正谓此也。建中靖国间,钦圣降出小册子,和叔放归田里。曾子开作词头,其略云:使光、公著被凶悖之名、蒙窜斥之罪,欺天误国,职汝之由。矧汝于彼二人,实门下士。借重引誉,恩意非轻。一旦翻然,反为仇敌,挤之下石,孰谓虚言。子厚于谪所闻之惶惧,于谢表中自叙云:极力以遏绝徐王觊觎之谤,一意以推尊宣仁保佑之功,岂惟密尽于空言,固亦显存于实状。反覆诡诈掠虚美者,他人赣直拙疏敛众怨于一己,所谓欲盖而弥彰也。
元初,蔡京首变神宗役法。苏子由任谏官,得其奏议,因论列其事。至崇宁末,京罢相,党人并放还。寻有旨,党人不得居四辅。京再作相,子由独免外徙。政和间,子由讣闻,赠宣奉大夫,仍与三子恩泽。王辅道为予言,京以子由长厚,必不肯发其变役法事,而疑其诸郎,故恤典独厚也。
蔡京进退倚中贵人为重。恨无以结其心,每对同列言三省怄密院贵史文资中为中大夫者,宴则坐朵殿,出则偃大藩,而至尊左右材力勤劳者甚众,乃以祖宗以来正法绳之,吾曹心得安乎。于是幸门一开,建节者二十余辈,至领枢府、封王、为三少,时时陶铸宰相者不无人焉。
吴伯举守姑苏,蔡京自杭被召,一见大喜之。京入相,首荐其才,三迁为中书舍人。时新除四郎官,皆知县资序。伯举援旧例,言不应格。京怒,落其职,知扬州。未几,京客有称伯举之才者,且言此人相公素所喜,不当久弃外。京曰:“既作官,又要作好人,两者岂可得兼也。”
蔡京丰吏禄以示恩,虽闲局亦例增俸入。张天觉作相,悉行裁减,邹浩志完以宫祠里居,月所得亦去其半,尝谓晁检讨曰:“天觉此事,吾侪无异词,但当贫窭之际,不能不怅然,乃知天下人喻义者少也。”
自崇宁以来,给舍多不论驳。靖康新政,人人争言事,唐恪在凤池,谓朝请大夫王仰曰:“近来给舍封驳太多,而晁舍人特甚,朝廷几差除不行也,君可语之。”以道闻其言,笑而不答。仰字子高,王子发之子也,室唐氏子,乃晁出也,故中书君使之达此意。
熙河用兵,岁费四百余万缗。自熙宁七年以后,财用出人稍可会计者,岁常费三百六十万缗。元二年七月,内令穆衍相度措置熙河、兰会路经制财用司事,所取到元丰八年最近年分五州军实费计三百六十八万三千四百八十二贯,今随事相度,裁减除豁共约计一百八十九万七千二百余贯,延开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