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色甚不怿。诸公闻之惶骇,禹玉、忠文仓卒作不成。欧公徐云:“某有一首,但写进本时偶忘之耳。”乃取小红笺,自录其诗云:忽闻海上有仙山,烟锁楼台日月闲。花下玉容长不老,只应春色胜人间。既进,上大喜。禹玉抚欧公背曰:“君文章,真是含香丸子也。”
上元张灯,按唐名儒沿袭汉武帝祠太乙自昏至明故事。梁简文帝有《列灯赋》,陈后主有《光壁殿遥咏灯山诗》。唐明皇元天中,东都设灯。文宗开成中,设灯迎三宫太后。是则唐以前岁不常设,本朝太宗,三元不禁夜,上元御端门,中元、下元御东华门。其后罢中元、下元二节,而上元观游之盛冠于前代矣(文见《春明退朝录》,大同小异)。
唐成都府有散花楼,河中府有薰风楼、绿莎厅,扬州有赏心亭,郑州有夕阳楼,润州有千岩楼,皆见于传记,今无复存者。盖或易其名,或废而不修也(又见《退朝录》)。
元丰元年,盗发阳翟墓,元献晏公墓最被其酷。始盗之穴冢也,烟雾不可近,及有黄气氤氲而出,乃下石秉松炬而入。见一冠带者踞坐呵叱,盗以锄锹击之,应手而灭。乃剖棺,其衣片片如蝴蝶飞扬,取金带、携珍玩,焚之而去。盗又云:于张耆侍中家疑冢,得金银珠玉不可胜计。李方叔尝言:阳翟一老媪善联串骸骨,耆子孙使之改葬,而莫有临视者。尝以一骨一须示人,此天子牙、侍郎须也。予尝从晁之道过阳翟,拜于元献墓下。以耆事质于寺僧及其里人,所言皆同也。
太宗求治甚切,喜臣下言得失。尝谓执政曰:“大禹拜昌言,至今称之。若有臣能如昔贤用心,苟中时病,朕岂惜大禹之拜哉。”
淳化中,有一县尉上言,乞减宫人。太宗谕宰执曰:“小官敢论宫禁之事,亦可嘉也。但内庭给事二百人,各有执事,而洒扫亦在其中。若行减省,事或不济。”盖疏远之人所未谙耳,宰执欲以妄言置法,太宗曰:“以言事罪人,后世其谓我何?”宰执皆惭服(或言是雍邱尉武隆)。
田锡以敢言为定陵所知。定陵尝对李沆称赏曰:“朝廷政事少有阙失,方在议论,而锡章疏已至矣。朕每因其造膝,必有以激奖之。锡虑奏疏不得速达,朕令每季具所言事若干及月日以闻。”又言:“如此谏官能不顾身为国家,真难得也。”
定陵东封回日,献歌颂者不可胜数。而布衣孙籍上书,独言升中告成,帝王盛美,臣愿陛下以持盈守成为念,不可便自骄满。定陵大嘉纳之,召试中书,赐同进士出身。定陵将西祀,孙宣公累上疏切谏,以为必欲西幸,有十不可,至曰:“陛下不过欲慕秦皇、汉武,刻石垂名以夸后代耳。”其言痛切者,则有曰:“秦多徭役,而刘项起于徒中;唐不恤民,而黄巢起于饥岁。陛下好行幸,频赋敛,岂知今无刘项、黄巢乎?”帝览之,亦不怒,乃作《辨疑论》以解谕之,且遣中使慰勉,其纳谏如此。
昭宣景福殿使,太祖时置也。始中贵王继恩平蜀有功,执政欲以枢密赏之,太祖曰:“此辈岂可令居权要。”因命置为二使,名自此始也。
五代时,官吏所在贪污不法。王明为郢陵县令,独以廉律身,凡沿故例行赇赂,明皆不受,曰:“但为我置薪刍,积于某处,他不须也。”久之,积如邱山,民间莫晓。明因之筑堤以备水患,太祖闻之,擢知广州。
太宗知王禹文学正直,自大理评事擢为右正言、直史馆,满岁命为正字。
寇莱公有将相才,太宗倚任甚重,尝曰:“朕之得准,不减唐文皇之魏征也。”
真定康敦复尝语予曰:“河东见所在酒垆,皆饰以红墙,询之父老,云:‘相沿袭如此,不知其所始也。’后读《李留台集》,有《怀湘南旧游寄起居刘学士诗》云:“老情诗思关何处,浑是湘南水岸头。残白晚云归岳麓,浓香秋菊满汀洲。静寻绿径煎茶寺,遍上红墙卖酒楼。西洛分台索拘检,绣衣不得等闲游。据此诗,则湖南亦有之,不独河东也。但留台不著所出,为可恨也。”予曰:“典籍自五季以后,经今又不知几厄,秉笔之士所用故实,有淹贯所不究者,有蹈前人旧辙而不讨论所从来者,譬如侏儒观戏,人笑亦笑,谓众人决不误我者,比比皆是也。”敦复抵掌曰:“请为我于《曲洧旧闻》并录之。”敦复字德本,事亲孝,为吏廉,种学绩文,孜孜不辍,见书必传,其家所藏,往往皆是手自抄者。近时服膺儒业,罕有其比焉。
王安中履道,中山无极人也。元符间,晁以道为无极令,时安中已登进士第。修邑子礼,用长笺见以道,自言平生颇有意学古,以新学窃一第,固为亲荣,而非其志也。愿先生明以教我。以道曰:“子之志美矣,然为学之道,当慎其初,能慎其初,何患不远到。”安中乃筑室,屏居绝人事,榜之曰初寮,又自号“初寮居士”。其议论渊源与所闻见多得于以道,而作诗句法颇似山谷。以道弟之道后在北门与之同官,尤喜称誉之。然负才自标置,为梁才甫所阻,不得志。乃游京师,密结梁师成,遂年余两迁为正字,自是与晁氏兄弟绝矣。既长风宪,位丞辖,讳从晁学。王将明迫于公议,仅能用知成州。安中言出自已始,用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