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然各行其所学,皆是忠于朝廷也,安可尽废。”王禹玉曰:“领德音。”蔡持正既下殿,谓同列曰:“此事乌可,须作死马医始得。”其后,上每问及,但云臣等方商量进拟。未几,宫车晏驾,而裕陵之美意卒不能行。新州之贬,无人正名其罪。绍圣间,党论一兴,至崇观而大炽,其贻祸不独缙绅而已。士大夫有知之者,莫不叹恨也。
裕陵弥留之际,宣仁呼小黄门,出红罗,密谕之曰:“汝见郡王身材长短、大小乎?持以归家,制袍一领,见我亲分付,勿令人知也。”后数日,哲宗于梓宫前即位,左右进袍,皆长大不可御,近侍以不素备,皆仓皇失色,宣仁遣宫嫔取以授之。或曰:小黄门,即邵成章也。岐邸之谤大喧,成章不平之,尝明此事于巨,巨呵之曰:“无妄言,灭尔族也。”
神宗喜谈经术,臣下进见,或有承圣问者,多皇遽失对。范忠宣谓,立法本人情,怨ゥ可虑,造膝之际,累数百言。且曰:“愿陛下不见是图。”帝曰:“何如是不见是图?”忠宣对曰:“唐杜牧所谓天下不敢言而敢怒者是也。”帝为改容,味其言者久之。
赵元考彦若,周翰之子也,无书不记,世谓著脚书楼。然性不伐而尤恭谨,馆中诸公方论药方,有一药不知所出,虽掌禹锡大卿曾经修《本草》,亦不能省。或云:“元考安在?但问之,渠必能记也。”时元考在下坐,对曰:“在几卷,附某药下。在第几页,第几行,其说云云。”检之果验,然众怪之曰:“诸公纷纷而子独不言,何也?”元考曰:“诸公不见问,某所以不敢言耳。”
元丰间,三韩人使在四明唱和诗奏到御前,其诗序有“惭非白雪之词,辄效青唇之唱”之句。神宗问青唇事,近臣皆不知,因荐元考。元考对在某小说中,然君臣间难言也,容臣写本上进。本入,上览之,止是夫妇相酬答言语。因问大臣:“赵彦若何以不肯面对?”或对曰:“彦若素纯谨,僚友不曾见其惰容,在君父前宜其恭谨如此也。”上嘉叹焉。
郭逵为西帅,王韶初以措置西事至边,逵知其必生边患,用备边财赋连及商贾移牒取问。韶读之,怒形颜色,掷牒于地者久之,乃徐取纳怀中。入而复出,对使者碎之。逵奏其事,上以问韶,韶以元牒缴进,无一字损坏也。上不悟韶计,不直逵言,自后逵论韶,并不报,而韶遂得志矣。予旧见前辈语及此事,无不切齿,而新进小生,往往以此谈韶不容口。近有一士人,自言久游太学,论及韶行事,亦以此为智数过人,而不以罔上陷老成罪韶。往时苟合干进者,持此自售,亦不足怪,不谓经此大变故,犹守旧闻。如此等辈,真是不识浊净,其可责哉。
宣仁同听政日,以内外臣僚所上章疏,令御药院缮写,各为一大册,用黄绫装背,标题姓名,置在哲宗御座左右,欲其时时省览。或曰:“此事出于帘帏独断,外廷初不知也。”予见故家大族子弟,往往皆能言之。
哲宗御讲筵,诵读毕赐坐,例赐扇。潞公见帝手中独用纸扇,率群臣降阶称贺。宣仁闻之,喜曰:“老成大臣,用心终是与人不同。”是日晚,问哲宗曰:“官家知大臣称贺之意乎?用纸扇,是人君俭德也。君俭则国丰,国丰则民富而寿,大臣不独贺官家,又为百姓贺也。”
建中靖国间,虞策经臣除吏部尚书,正谢日犹辞不已。且曰:“臣声华望实不逮王古远甚,而陛下以臣代之,人其谓陛下何?”上曰:“王古虽罢去,朕方欲大用之,卿且勉焉。”
元奸党置籍,用蔡京之请也。始刻石禁中,而尚书省、国子监亦皆有之。禁中石刻,崇宁四年冬因星变,上命碎之。时国子监无名子,以朱大题其碑上,曰千佛名经。其后岁月滋久,逮宣和中,所籍人往往多在鬼篆,独刘器之、范德孺二公在耳。未几,器之之讣至东里,晁以道对宾客诵“南岳新摧天柱峰”之句,至哽咽不得语,而客皆技睫。以道徐曰:“耆哲凋丧殆尽,缓急将奈何?”客曰:“世未尝乏材,前辈虽有殄瘁之感,安知无后来之秀。”以道曰:“人材之于世,譬如名方灵药之于病也。世之集名方、储灵药者多矣,然不肯先疾而备,至于疾既弥留,乃始阅方书而治药材,不如见成汤剂为应所须,而取效速也。”时坐客无不深味其言,而叹服之。
张才臣次元言,温成有宠,慈圣光献尝以事忤旨。仁宗一日语宰相梁适曰:“废后之事如何?”适进曰:“闾巷小人,尚不忍为,陛下万乘之主,岂可再乎?”谓前已废郭后也。帝意解,因间语光献曰:“我尝欲废汝,赖梁适谏我,汝乃得免,汝之不废,适之力也。”后适死,光献尝感之。忽一日出五百万作醮,帝适见其事,问之,光献以实告,帝叹息。自后岁率为之,至光献上仙乃止。才臣,文懿公诸孙也。
国朝以来,凡州县官吏无问大小,其受代也,必展剌交相庆谢。盖在任日,除私过外,皆得以去官原免,其行庆谢之礼,为此故也。自新政初颁,大臣恐人情不附,乃有不以赦降去官原减指挥,自是成例,而命官有过犯,虽经赦宥,及去官,必取旨特断,以此恩霈悉为空文,而公卿士大夫莫有厘正之者。
祖宗时,执政大臣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