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今上,羲皇人也。此系何语,岂徒小人之轻泄乎?至指借停刑以图贿利,此固通国所共知也。”

且引科臣李世祺为证。世祺亦奏延儒曾有此言。给事中朱又焕复疏参延儒重负国恩,毫无补救。宣府太监王坤亦疏攻延儒。左副都御史王志道疏争,王坤不宜侵辅臣,语颇过激。上召廷臣于平台,谕志道曰:“遣用内臣,原非得已,朕谕甚明。尔等不自省察,徒事执王坤之疏,朕已责其诬妄。乃群臣举劾,无不牵引内臣,岂处分各官,皆为内臣耶?”志道对曰:“王坤疏劾辅臣,举朝煌煌,皆为纪纲法度之忧。臣为纪纲法度惜,非为诸臣地也。”上曰:“廷臣于国家大计,不闻一言。惟用内臣在镇,不利奸弊,乃借王坤疏要挟朝廷,诚巧佞也。”诘责志道者再三。延儒奏:“志道非专论内臣,实责臣等溺职。”上曰:“职掌不修,沽名立论,何堪风宪之任!”志道退,即引罪乞罢。时乌程同召,竟无一言相助,宜兴亦以是憾之。

宣府巡抚马士英甫莅任,冒侵饷银六千两。镇守太监王坤疏发其事,士英逮问遣戍。旧例:巡抚到任,修候都门要津,侑以厚贿,赎缓不能猝至,则撮库中正额钱粮应用,而徐图偿补。此相沿陋习,各省各边皆然,不独一宣府也。士英莅任未几,一时不及抵偿,遂为王坤所纠。坤既以发奸为功,上亦心喜内臣之果能绝情面而剔积弊也。故凡言内臣者,皆不听。

六月,大学士周延儒罢。陈赞化复疏参宜兴,宜兴循例请罢。第三疏拟邀俞旨,即出乌程,心图首辅,巧用机权,准予休告。旨下,出其不意,宜兴殊不能堪,乃谋于内,召桐城旧辅以压之。宜兴在政府,每借力于内,以示其威权,其语人也,辄以喜怒不测,归之圣意,而实阁中之权,尽归于中涓矣。是阁体之坏,自宜兴始也。而其罪之大者,在不能沮内奄之出镇,几与昆山等。惟乌程能踵其智,他辅皆不能及。

上饶、上海相继告殂,阁臣复请枚卜,上点用嘉善钱士升。士升虽浙人,与诸君子颇相周旋。唐世济力言于乌程,当急收之,无为彼中所用,遂有南京礼部侍郎,入正揆席。宜兴既去,又点用巴县王应熊,香山何吾驺亦以投诚乌程得之。巴县则宜兴所注意,而乌程援以自助者也。给事中章正宸疏言,爰立命下。吾驺人无间言,应熊则竞以奸邪目之,应听休致。有旨:革职提问。正宸方以馆选外授也。

王承恩败安塞贼于西川。胡堡贼目乔六斩其魁以降,余众悉遁。自是秦中稍宁,而晋、豫之间多暴骨矣。

正月,副总兵左良玉提兵援怀庆,败贼于涉县西,斩其渠。既而击林县贼,败绩于武安,麾下兵七千先后失亡殆尽,乃请邓兵相援。贼遂掠真定、井陉,兵备口檄守备李定、王国玺御之,陷贼伏中,贼遂长驱而东,大名兵备卢象升御之。

曹文诏连败贼于忻、代间,斩首千五百级,又败贼于榆社。时文诏屡捷,张应昌逗遛不进,紫金梁、老回回从榆社北奔。三月,山西兵击贼于阳城北。张道濬设伏于三缠凹,贼至伏起击之,斩贼渠满天星,贼大奔逃,抚许鼎臣奏道濬功第一。五月,曹文诏夜袭贼于偏店。贼惊走,坠山谷者无算,诸将公兵逐之,贼尽南走。总兵邓帅兵三千,同石柱土司马凤仪驰援河南,未几,凤仪败没。六月,川兵溃于林县,潞王告急。上念中州流寇蔓延,令总兵倪宠、王朴分将京营兵,赐二将弓矢战马。太监杨进朝、卢九德驰赴南河夹剿。

上以剿贼诸将,一时功罪勤惰,应有监纪。特命太监陈大金、阎思印、谢文举、孙茂霖,分监曹文诏、张应昌、左良玉、邓军,仍发内帑银四万两、红素蟒缎四百匹、红素苎缎二千匹,军前给赏。

七月,张应昌进剿汾州诸贼,内监纪需索百倍,汾阳知县费申钅惠以供应不能给,投井死。左良玉破贼于怀庆,贼奔太行山。山西贼陷永和,复陷沁水,自秦入晋,五犯沁水,至是始破。

八月,陕西贼复起,攻绥德,杀知县费彦芳,固原兵备陆梦龙进剿于绥德城下,死之。

贼流入真定者,杀掠甯晋南宫甚惨。九日,张应昌败贼于平山,获贼首张有义,即“一盏灯”也。贼遂走五台山,据显通寺,其中薪储皆具,阻险自守,官军不敢击。

十月,山西、河北诸贼二十四营,乘冰渡河,而南犯阌乡,陷渑池。

十二月己未,河南贼陷伊阳,庚申,陷卢氏,遍掠汝州、淅州、内乡。戊寅,犯南阳,遂流入湖广,掠均州、光化。庚辰,贼假称进香,陷郧西。癸未,陷上津,郧阳抚治蒋允仪、河南巡抚曾倜,皆被逮。

延绥贼钻天哨、开山斧独据永甯关,前阻山险,下临黄河,负固数年不下。巡抚陈奇瑜简锐卒八千人,出不意,疾走入山。贼不虞大兵至,溃走,纵击,斩首一千六百级,二贼死,遂焚其巢。复击贼首一座城,斩之。河西盗悉平。

七月甲戌正月,山西提学佥事袁继咸疏,略曰:

“士有廉耻然后有风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