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如仲卿之桐乡,钜平之岘首,遂使敬亭一峰,声齐五岳。又不独刘梦得所云宣城

谢公一首诗而已,地顾不以人重哉!比年庙貌寝颓,雀鼠穿穴,蔓滋虫篆,几筵仅存。子过

而慨焉,于是捐俸重修,属宣簿宋廷光董其役,三阅月而竣工。榱桷顿新,馨香增肃,七贤

有知,其欣欣而康乐也必矣。因论列祠祀之设于敬亭,有非漫然者,用告来兹,庶常葺之

,以期于永久。传曰,人之欲善,谁不如我。则夫抒怀古之情,存不刊之烈,继起之君子,

谅有同心也夫。


与郡邑广文言书院会课书

书院为前贤讲学旧地,中祀王文成公暨诸先辈。仆下车之始,即力为修葺,钦遵圣天子崇祀



子至意,因增奉朱子合祀焉。业已敦请张进士耦韩为经师,廪诸俊彦肄业其中。顾六邑诸生

远近不一,致作辍无时,甚非所以造就人材兼收并蓄意也。兹特酌行之,可以久远,莫如逐

月会课为便,月初二日为期。会各学诸生于明诚堂课制艺二首,诗一首,累贤司铎主其事,

课卷汇书院点勘,送仆加评,仍发学转给诸生,自为详阅。卷有佳者,随付选刻。昔伊川先

生谓学校礼义相先之地,而月使之争,殊非教养之道,请改试为课,有所未至,学官召而教

之,更不考定高下,兹窃仿行焉。届期仆自亲至,即有公务或远出,饬役照常供给,而会期

断不可以或辍也。凡与斯会者,修辞砥行,相劝相规,毋欲速,毋厌故,循循不已,非仅以

掇取科名。而道德文章事功节义之士,亦将于是乎出。又谁谓鹅湖、鹿洞之盛,不可复见于

鳌峰两水间哉?是在诸君认真力行之耳。昔晏元献知应天,延范文正公掌府学,尝宿学中训

督学者,具有法度,勤劳恭谨,以身先之。由是四方学者辐辏其后,以学行知名当世者,皆

范所教士也。是时范以历仕至大理寺丞,徙监楚州粮料院家居,况现秉铎于斯者乎?仆不敢

望元献而以文正期诸君,谅所乐为从事者也。冗次信笔,不尽缕。


芥子冈义冢碑记

《月令》以孟春掩骼埋,而《礼》有厉祀,守土者主之。至于今不废,盖为人牧者必当使



食宫室以安其生,祭祀棺椁以哀其死。至不幸为天穷之民,则尤加意闵恤焉。余始来宛陵以

己丑冬十二月,入境问民疾苦。是岁饥,春夏大疫疠。先是戊子夏五月大水,没田庐几尽。

秋七月复如之,流亡载道,民相枕籍死。余郊行见积骸暴露,为之恻然,乃捐资首倡,与

司马郭君、别驾傅君、宣城令马君买山为义冢,募民一人,僧二人,月给资粮,四出收瘗

为籍记,令五日一报,闻未匝月,已近百冢,计其白骨无主,践牛羊而啖狐狸者尤不知有几

。可叹哉!夫视民如伤,先儒尤且引愧,矧此累累者,其生固吾民也,覆之坏土,俾无雨啸

风啼,精魂飘泊,亦尽吾为政者之心而已矣。山在城西二里外芥子冈,鬻者张、沈、詹三姓

,共受价银一十九两,遣官正其四至之界,山税视漏泽园例,当并书。


南楼记梅文鼎宣城人

楼在宣郡治南,郡太守佟公青士使君所建也。使君治吾宣九年矣,当己丑庚寅大饥大疫之后

,公一至而郡之民若更生焉。诸所以捍御救疗靡弗至,所当兴除者靡弗为,而特重胶庠,曰

文教者治之本也。郡故有文昌台,居郡校之巽维地,形家皆以为系合郡之文运,岁久而圮。

甲寅乙卯,前别驾常公、大守庄公除瓦砾而新之。曾未四纪,又颓且堕。公采刍言,征舆

论,捐俸为倡,修复之,如如翼,视旧加高增敞,戴筐北斗,直可手扪,而呼吸通矣。而

郡斋中谢公楼高据陵阳峰巅,惟兹楼与之对峙。谢公旧称北楼,则此称南楼宜也。南楼之左

为正学书院,江罗公讲学地也,亦久废不治。公缮完之,严祀考亭朱子及新建王公暨讲

坛诸公。其中更广置学舍数十间,庖具备,为学者藏修之所。延名师课督之,毕咿唔



琅琅然也。楼东缘城种以松桧,皆成行,前俯清池,藻荇菖薄、藕花菱芡,蔚然纷披,鱼数

百头游泳跳掷,池岸杂树梅、杏、桃、樱、绿竹、芭蕉,四时花草,皆历落有致。周缭以垣

,左右为之门

,守者以时启闭。楼右址立孝子祠,以祀孝子,与书院皆临池品列以翼楼。游者入门拜祠下

,遵台前走道至台左,拾级以登启棂星,至台凭楹视园池卉木,已别有天地。揽梯入楼,虚

窗四辟,指点郭内外万家烟火,真如画图。更上一层,椅栏周望,百里外山川悉揽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