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有三百篇遗意而谓晋宋以降诸人之作气格卑下无浑涵之风谨之诚能思其言则其诗又当不止乎是先生故居有双桧亭今谨之自号其诗为桧亭漫游藁真不忘所自哉

  松溪图诗巻序

  医以济人为急不规规于利以较其所得之寡多丰啬者固已度越流俗逺甚若夫视人之疾犹己之疾自信其术而不可凂以利则非几于道者不克尔也海寜之青山医有姓韩氏者性质敦朴无所好自幼时絶酒肉诵瞿昙之书以宗吾逺法师之学惟务力于桑稼以自养尝遇异人授以卢扁之术试之輙验凡人来求疗病则为之处方俾求药于市病家如法投之刻期而瘳与之钱则辞用其药则取直如市贾间有不可疗者则竟弃去虽啖以重赂弗顾贫而病者则与之良剂无难色或曰世之为百工技艺者皆资之以养生也取之以道不足以为泰今子所为则专务不取岂要誉者欤曰嘻吾居深山中耕而食蚕而衣盖无取于人足以自给然时以医药应人之求是吾之素志也吾期不负吾师而已奚暇他计哉予始闻而疑之今年春适家人疡发于颈寝食俱废亟迎其人视之曰无伤也吾为若制方用之旬日当良愈己而果然欲强酬之终不可得予然后喟然仰曰信哉斯人不可以利凂也忆尝读栁仪晋所著宋清传以清居药为市不责近报亟称之然清之取利逺虽焚劵千百不害其为富今韩之家无余嬴乃能使人絶不可以利相凂其几于道与否予不能知其殆贤于清欤人以其家青山之溪濵溪上多长松类夫幽人隠者之所处故皆不斥其名字而即松溪号之予既使善画者为作松溪之图又述此以告于能诗者使赋焉而为之报

  佩玉斋类藁巻八

  ●钦定四库全书

  佩玉斋类藁巻九

  (元)杨翮 撰

  ○论

  汉髙祖论

  有取天下之才者不若有取天下之资有取天下之资者不若有取天下之福尝观项籍之传而见其拔山之力盖世之气发而为万夫之勇以致夫战胜攻取之能未尝不叹其有取天下之才观秦皇之纪而见其承强霸之余业据殽函之至险握闗辅之精兵以制诸侯而临天下未尝不叹其有取天下之资及观髙帝之纪则未尝不惜其无才怜其无资而多其有取天下之福也夫帝以匹夫崛起之势其取天下之资不能如秦固已明矣至与楚战则屡败而屡却其取天下之才能如项籍乎非特不能如项籍其于张良萧何参勃信布之徒亦且有不能及者然而借羣雄之所长与天下共逐终能一四海之区而遗子孙之利者则其福也彼秦项能及之乎秦项无髙祖之所有而髙祖有秦项之所无则天下寜非汉之有耶当其鸿门之危荣阳之急髙祖盖亦几不免矣其所以濒于死而不死者是岂非以其福乎福之所集天命之所归也髙祖惟其有天命之归也神明相之人心与之此秦之所以不能拒而项之所以不能杀欤若项籍者当秦之亡拔剑而起无尺土之地一民之臣秦虽异是而其先僻处西戎无以异于天下之诸侯而帝王之真者乃迫其后此项之所以不能一日得天位而秦之所以仅二世而亡也髙祖之得天下厯世久长与殷周并光武复继而中兴无秦项之一二而过秦项之千百其为福亦厚矣是岂无故而然哉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古之得天下而能传之数十世者盖必有非常之祥而常人之所无者是以获享天下乆长之利而非后世之所及髙祖之生也母媪尝息于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雨晦冥太公徃视则见交龙其上遂有娠而产焉且其为人隆凖龙颜所居处率尝有异及斩蛇大泽中则老妪哭而言曰吾子为白帝子今为赤帝子斩之故哭然则髙祖其龙欤宜其有九五之福而非秦项之所及也

  项羽论

  天下有可乘之势适因其势而乘之天下可袭而取故善取天下者乘其势非乘其势乘其机也盖后世之所恃以取天下者惟气与力耳茍即其力强气盛之际一举而掩收其功则其事在我而况乎我与机适会人未及动而我先之时未及过而我遇之沛然其孰能御哉论至于此吾未尝不惜夫项羽之智有不及乎此也彼其合诸侯之师拥数万之众非无其力以蹶起之锐而加以屡胜之锋非无其机然而大事已集而复隳天位可致而仍失者何哉论者皆曰忍而吝赏也虐而多杀也不仁而无义也刚愎而轻用其锋也是岂足以尽其不得天下之失乎论者又曰斩宋义也疑范増也不杀沛公也是亦不足以尽其不得天下之失也盖羽之不得天下则以其有可乘之势不能因其势而乘之耳当其力方强气方盛秦军既坑函谷既入子婴既降而咸阳之未屠也于是乎建大号登大寳号令诸侯自立为天子天下其谁敢拒之天下虽间有未定吾得以天子之名临之矣惜乎有可乘之势不能因而乘之也羽之心盖以为拔山之力盖世之气可以常恃而久存海内之乱未艾则天下终吾之有迟迟而取固无害而不知气穷则竭力穷则衰而乱极则思定于乱极思定之际为之吾之气与力不足用矣惟羽一失其机而沛公遂得以因其势而奄有焉使天下后世皆得成败立论不亦惜乎方羽之烧阿房收寳货略妇女而东也韩生盖尝说之曰闗中阻山帯河四塞之地肥饶可都以伯此盖劝其即真之说也羽能听之以正天子之名而建万世之业则所处者尊所据者固沛公可得而夺之乎顾乃懐思东归不用其计己而气衰力竭天下非其有则曰此天亡我呜呼此岂天亡羽哉故夫取天下者贵乎因其势而乘之不使其气衰力竭而机不可为也光武太宗盖能知之是以不待天下之定而已自立遂不为人之所先而莫大之利及于后世虽然此为豪杰进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