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又得允升亲翁为之辅翼,吾学可谓不孤也。
允升立必为圣贤之志,坚不可移,在蔚三月,仆实爱之、敬之,足下其朝夕焉。但此后音问踈,
尊所闻而行所知,千里宛如同堂。若握手促膝,未卜何日耳。顷闻足下抱两孙,承堂上颜色,此
卽造福匡之报也,
喜可知已。老址七十有七,前年大病,昨岁始痊,然非扶杖不能行半步矣。允廾曾升堂拜见
之,并仆与豚儿近况,目击最真,可悉闻也。愿学堂讲书一册,寄在归庸斋中,暇时一参订为望。
答马玉笋年家书
道里悬隔,久不得芳讯为怅,忽于仲夏三日接台翰,且从都门端送至蔚,喜慰殊深。读
札中长言,句句如话。而自反功夫士一年做到受用处,足微学力之纯。以此而事太夫人,养之悦
之。又征天性之乐,乃下问及仆,竆傀抚以佐高深。大约人子事一亲,因亲之善而广之,体亲之
心而安之,比之谓大道,仆皆不能也。庭闱菽水,谨录大槩以报。
承示家铎庭训,暨念庭先生稿,容当编辑,用存仁孝。冯讷生前所云者,意谓时贤之言
与行不符,不宜在先儒之列,或作附集可也,非仅论世代前后之说耳。今人着书者多,然而言自
言,行自行,更不如其无言之为愈也。儒言录曾与孙退谷、刁蒙吉两先生商订一半,尚未成帙,
慎不敢出,容汇集请正。仆平生慕锺元先生而不得见,犹之乎长者之慕蒙吉先生也。
大凡先儒之学,语涉撵宗者,君子辩之,原为后学立模楷.非诋先儒也。足下平心持论,
论人是矣,岂论学哉。论人不可以不宽,论学不可以不严,严正严其人手处也。故论人尚有狂狷
两格,论学止有忠恕一途。如登梯然,未有不从第一层着脚者,如走路然,未有不从第一步举足
者。狂狷卽有恒也,无恒而尚谓之狂狷否?忠恕卽恒性也,不恒而尚谓之忠恕否?若学者以非常之
论,疑后世之心,不言
其有而言其无,无可训乎哉。吾夫子于己,则曰:无知。」其所以叩两端而竭者.知不可过也。
于人则曰无隐。」其所以无行而不与者,行不可不及也。仆读书,惟以知之过行之不及为深虑,
从不敢拈一宗门语,亦从不敢舍躬行实践而论学也。
足下高明之资,好学不倦,仆实逊服,而又奉真予生为典型,自有余师矣。圣贤赞、止
齐浅语,皆仰止高山者也,敬服、敬服。吕明德先生孝经大全,拜领讫,新书辑要、卽授小子诵
之。令嗣学力进矣,课艺暂存,再渴一得者也。
答左翼宸先生书
再得手教,具见先生倦倦向学,深用佩服。读至「醉梦半生,不敢复蹈前辙云云者,此
望道未见之心也。先生有生以来,何尝一日醉梦,前辙亦何尝尽覆乎。枢生也晚,不能记忆前辈
之高风。蔚有赵生奎者,备言先生事,尊人纯孝,不徒在服劳口体间。近者,张君逸之,又述先
生徒跣收继太夫人骸骨,年近七旬,远涉千里,地方赙赠,一毫不纳。而云门徐君,平日道先
小贫苦自甘之况,几几乎与世无求,地方当事,欲一遇从,不可得。自枢视之,众醉而独醒,芳
辙跻占人上矣。
若枢迂阔腐儒,谬为先生所器重,谓于文莫犹人一节,人为得力,过矣。第不敢不勉耳。
尺牍往来,不能尽聆德绪,中心如渴,晤言何日,先生亦念及否。劝戒食牛一歌,可当箴铭。然
而世俗之沉迷,不独此一事也,奈何。拙诗四绝,亦格物致知之意,敢呈高明正之。倘有赐答,
素笺为便,不必扇
头也。
外有启者,枢待罪都门.言不暇纪。归里以后,每岁一帙,日庸斋纪言,将以垂示子孙,
知枢所言何事,所舆何入耳,原非问世之书也。先生不鄙雕虫,肯一点撺,得与家乘并志不朽,
幸矣。
答左翼宸先生书
记言奉教收讫,所谓内可告妻子,外可告朋友者,是枢之心也,言也。大笔一一志之矣。
老母入夏虽较春月稍健,委不敢轻离膝下,未卜瞻仰大贤,定在何日耳。知非录妄加品题,自愧
寡陋,然长者之命,固不敢违,而赤子之良,更不敢昧。况学问必须明辩.立言期于可传,枢尝
有志而未逮,读先生之录,自觉纯驳相半也。其中评论无当,祈先生酌之谅之。稿定后,谬书数
语,以报虚心下问之意耳。明儒先呈文清录,望先生详论之。近时名家十一人,非枢师则枢友也,
各集附览,以见海内之好学。幸有不附二氏者,阅完取回,中秋为期也。
理学以东林为鉴,诚至爱至教。敢不佩服。但吾辈既生天地间,便欲做人;既欲做人,
便欲明理;既欲明理,便欲讲学;既欲讲学,便欲交正人君子;既欲交正人君子,便欲远邪说小
人,既欲远邪说小人,便难免于谤且忌矣。东林之人,今日如生,东林之言,今日犹芬,而谤东
林,忌东林者,且遗臭
万年,孰得而孰失也哉。
首善书院考一册,夫亦得失之大概,亦既奉闻。乃枢窃谓学未成而志不坚,名难闻而行不立,

不谤不忌,而谤且忌者自在,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