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大烝祀之今山川之神往往以是着声灵宇宙间若神之事由五代及宋传者多矣以今观之岂过矣乎易曰天之所助者顺也人之所助者信也苟信且顺天人应之矣况于神乎是固依人而食者也公精白一心以忠国爱民宜获其报敢以是复于公告于父老而书之石神葢唐贞观时青溪人其出处之故幽明之辨具宋章岷郭磊乡碑兹不复述取古者迎送神之意系辞其后俾邦人歌以享之云
  
  神之来兮肃以风謇将降兮玄宫威灵憺兮有赫般要眇兮无穷攘羣敓兮东表阜百榖兮西灏承巍巍兮祚明徳惟下民是冒(右迎神)神湏揺兮安留忽而去兮上浮望杳冥兮不可扳翠冉冉兮山之幽玄猿呌兮石裂文鱼波兮冲风起惟峻极兮终古民享祀兮如始(右送神)
  
  成趣轩记
  
  凡物之自得其得乎己者已知之人莫知也得乎天者天知之人莫知也天也者莫之致而致也虽已亦莫知之也曷从而得之惟无所系累者得之也扁之于轮良之于御蒲且之于射詹何之于钓极天下之技自以为得矣大叔之田虞氏之博昭文之鼓琴孟公之饮酒极天下之乐自以为得矣由君子观之其溺于物一也天下有不溺于物者然后至焉若靖节先生之所谓成趣者其得于天为何如也张君子愚意有契于是遂即其居室而扁之子愚客睦州城中有屋数楹僦地龙山之下有蔬数畆朝挟一童以出荷锄畊植倦而休休而复作自食其力恒惧不给非有三径之松菊与桑麻也又性不嗜酒亲戚故人居中州者为多加以师旅歴岁踰时不能会合相劳问非有近局之鸡黍与壶觞也独其环堵萧然短褐箪食其贫类焉而犹未能无车马之喧如柴桑栗里也则子愚之所以成其趣者将孰信之余以为万物一体也万古一息也随其所在而自得者皆天也以其所无慕其所有虽茍得之非天也故子愚之于靖节不必同不必不同各适其适而已矣各适其适者且莫知其然而然矣此天也其趣固天趣也余每恨无以得之间従子愚游见其甘隐约乐淡泊颓乎其顺也未尝不咨嗟变色使吾得托于田父野老相与欵门一笑于愿足矣安能老而浮沉斯世犹曰古之人古之人哉
  
  天机流动轩记
  
  至正十年春武威余公廷心持宪节按部至浦江问邑之士于谦斋赵侯侯以戴叔能进公嘉奨之隶书署其轩曰天机流动余尝造焉叔能顾而乞言于予既数月矣未有以复也则问诸叔能而知其说本荘周氏之书又数月得东阳陈君君采所为文读之乃怃然曰是不既备矣乎抑余之不敢易其言者则有由然矣昔者君子之敎人也孰不欲引而纳诸圣贤之域焉其必曰下学上达者惧渉于髙逺而不知务也颜子至明睿矣孔子教之博文约礼之外若无事焉以圣人之教如此后世犹有为周之学者而况以周之说明吾圣人之道岂不难乎彼以为无内无外也而吾亦且以为无内外也彼以为无迎无将也而吾亦且以为无迎将也然则吾之所谓天机者即彼所谓天机乎吾尝观之天地之间葢万有不同矣而莫不各得其所焉鸢之飞也翱翔乎千仞之上翛翛然不自知也鱼之跃也浮游乎九渊之下浟浟然亦不自知也是孰使之然乎抑自然乎源泉之出也前者逝而后者续草木之生也荣者悴而区者伸是孰使之然乎抑自然乎日月往来而明不息寒暑往来而四时相代以为有推移者乎且孰推移乎是以为有主宰者乎且孰主宰乎是以为气出于神乎气固神也以为机出于性乎性固非气也易曰一阴一阳之谓道阴阳气也一阴一阳道也显诸用则万物无不体藏诸密则一物非我有是故无小无大无逺无近无往而不在无时而不然而况于人乎况于圣人乎今徒见夫荣卫周流呼吸出入而吾无所与者吾谓之天男女饮食视聴言动而吾有所事者吾谓之人是知有物之物而不知有物之则也茍知之则形色天性也此吾所谓道非周之所谓道也虽知之曷得之全其在我者而已矣全其在我者无私而已矣是故纯亦不已者徳之盛也自强不息者勉之至也行乎人之所不见犹人之所见发乎己之所自知犹人之所知者慎独之事也不慎乎独则有时而息不极其纯则无以与天一此吾所谓学非周之所谓学也由圣人之学以求圣人之道翰也未之能焉恶得以告人虽然余公发其端而不言不可不继之也敢用是以记夫叔能之轩
  
  乐道斋记
  
  斯君文寿来自行御史台留郡邸搢绅与之游者诵君之美而告于余曰斯君天子之国学生也以才能推择为时用其志未尝不在诗书爼豆间故有斋曰乐道愿先生一言以相其志余闻之骇且愧鄙人于道未欵启也斯君之所乐者鄙人何足以知之将以言其觕也则鄙人之履迹未尝又君之门目未尝击其轮奂之美二者何居虽然昔者尝私淑之矣天下之可以快耳目娱心志者其为物至伙而君子弗好之弗好之则弗乐之君子之所乐者重珪累组不足以为贵万锺千驷不足以为富君子之所乐者举天下之物不足以喻之先乎天地而不见其始后乎天地而不见其终行乎日用而无乎不在是故三皇得之以立人极五帝得之以显人文禹得之以绍舜汤得之以革夏文武得之以造周伊尹得之于野成汤举之颜渊得之于陋巷孔子称之孔子得之而人莫知之故孔子得之最深而不知老之将至孔子之徒既没由是而得者鲜矣更千五百年而周茂叔合其门弟子求之其弟子程伯淳求之其后朱仲晦继之然皆引而不发由是而知者鲜矣吾尝求之天地天地髙厚而无穷于是而求之日月日月循环而无端于是而求之四时四时变化而不测于是而求之万物万物生生而不息于是而求之吾身吾身至近若或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