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余万卷。去其世有传本与秘而无关学问者,汇宋元旧刻及新旧钞,遴其精妙,尚可得一二万卷。其中多吾邑钱、毛两家旧物,沦落他方百余年而复归故土,其事殆非偶然矣。”

潘文勤师《稽瑞楼书目序》:“子准无子,殁后书亦尽散。吾师翁文端公与子准厚,既恤其身后,以重值收其藏本,仅得三四,散失者已不少矣。今《稽瑞楼书目》,荫从翁叔平假得刊之,庶可与《爱日精庐藏书志》并传也。”



三五○、杨端勤子增 子绍和彦合【叶昌炽】

四经四史同一斋,望洋向若叹无涯。

稽天始有逢原乐,此事难教语井蛙。

梅曾亮《即墨县教谕杨府君墓志铭》:“君讳兆煜,字熙崖,聊城人。嘉庆三年举于乡,大挑,得即墨县教谕。子以增,壬午进士。”又《海源阁记》:“昔班固志《艺文》,自六艺而外,别为九流。则凡书之次六艺如诸子者,皆流也,非其源也,况又次于诸子如诗赋诸略者乎!然当秦火后,余裁数经,至汉成帝时,间二百年,书已至万数千卷之多。而自汉以后,几二千年,以至于今,附而相推,缴而相摧,演而愈清,酾而愈支,昔之所谓流者,且溯而为源,而流益浩乎其无津涯。故书犹海也,流之必至于海也,势也,学者而不观于海焉,陋矣!虽然,是海也,久其中而不归,茫洋浩瀚,愈远而不知其所穷,惝然不知吾之所如,浮游乎无所归休,以终其身为风波之民,不亦惫哉!”又曰:“同年友杨至堂无他好,一专于书,然博而不溺也。名藏书阁曰海源,是涉海而能得所归者欤!或曰:信如子言,凡书之因而重,骈而枝者,悉屏绝之,其可乎?曰:乌乎可!游滥觞之渊,而未极乎稽天浴日月之大浸,是未知海之大也,又安能知源之出而不可穷也哉!”

杨绍和《楹书隅录跋》:“先端勤公平生无他嗜,一专于书。所收数十万卷,庋海源阁藏之,属伯言梅先生为之记。别辟书室曰‘宋存’,贮天水朝旧籍,而以元本、校本、钞本附焉。癸亥、甲子间,绍和里居,撰《海源阁书目》成,复取宋元各本,记其行式、印章、评跋,管窥所及,间附跋语。乙丑入翰林,簪笔鲜暇,此事遂辍。顷检旧稿之已成者,厘为五卷,命曰《楹书隅录》。同治己巳仲夏,聊城杨绍和彦合甫识。”

《楹书隅录》:“《宋本毛诗》,先公于己酉购之扬州汪容甫先生家。辛酉,皖寇犯肥城西境,据予华跗庄陶南山馆一昼夜。自分珍藏图籍,必已尽付劫灰。及寇退,收拾余烬,尚十存五六,而宋元旧椠,所焚独多。此本仅存十八至末三卷,岂真大美忌完,理固如是乎!然钱遵王有言,此等书勿论其不全,譬诸藏古玩家收得柴窑残器,半片便奉为天球拱璧,而况镇库典籍乎!”又云:“桐乡陆敬安《冷庐杂识》云:‘聊城杨侍郎得宋板《诗经》、《尚书》、《春秋》、《仪礼》、《史记》、两《汉书》、《三国志》,颜其室曰“四经四史之斋”,可为艺林佳话。’然先公所藏四经乃《毛诗》、《三礼》,盖为其皆郑氏笺注也,《尚书》、《春秋》,虽有宋椠,固别储之。先君与陆君平生未识面,当由传闻偶误也。”



三五一、曾钊勉士 吴兰修石华【叶昌炽】

瘴风咸雨鼓灵潮,二百年中字易销。

识得书城如武库,守经终让古输廖。

《岭南文钞小传》:“曾钊字勉士,南海人,道光乙酉拔贡生,著有《面城楼文存》。”“吴兰修字石华,嘉应州人。嘉庆戊辰举人,信宜县训导,著有《南汉纪》、《宋史地理志补正》。”

勉士《面城楼记》:“钊嗜蓄书,自戊辰迄今七八年,得数万卷,杂置听事中。大人诏钊曰:‘汝蓄书亦知蓄众而城守乎?数仞之墉,百雉之堞,枪雷椎楟之属遍其下,寇环而攻之,物未尽而城已破,是物非人力弗用也。大黄之弓,未尝不雨射也,巡几之卒自若,聚檄之声未尝废闻也,然军法驱之,久斯困,困斯怨,怨斯解,是力非心弗永也。且夫环十里而城角罘罳数千百,分守则力不给,合之应援将弗及,势必危,势危而犹急其力,不叛则亡。夫读书亦若是焉已矣。蓄而弗力学,犹弗蓄也,力学而弗心得,犹弗力也。汝其勉治汝心。’钊曰:‘唯,谨识不敢忘。’”又《古输廖山馆藏书目录序》:“欧阳子曰:‘好之而无力,虽近且易,有不能致。’余每诵而悲之,然亦用是自豪。盖余室四壁立,犹插架数万卷,且有宋元椠及旧钞手校本。纸墨奇古,丹铅淋漓,清风逗帘,展卷流连,未尝不私心窃喜,谓幸不中庐陵之言也。”石华书其后云:“岭南地湿,易长蠹鱼,藏书无至二百年者。吾家守经堂藏书多于勉士,而旧椠不及焉。勉士尝云,当无聊时,阅古人书目,亦自快意,可想见其癖好矣。”

陈昌齐《守经堂记》:“守经堂者,吴君石华藏书之堂也。君富于书,四部丛焉,独称经何?宗圣也。”



三五二、李筠嘉修林【叶昌炽】

藏书四千七百种,著录三十九万言。

江左俊游宾从美,翛翛天半若霞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