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士之落南不能归者,与流徙之冑百余族,用其才良而廪其无告,如昌黎南海神庙碑所称;则斯堂义举,有司当独任其事,而顾诿之寓贤,似非无忘宾旅之谊。所期过斯堂而顾名思义,勉济人之善政,不苟同以为斯世善,庶无恶于民、无愧于神,即后来者皆因斯堂以触目警心可也。

  汪君名和鼎、徐君名晋谐、程君名裕、朱君名浩、高君名融、吴君名同、庄君名廷梅,宜备书。
 
重修螺青书院碑记

  彰化县南五十里,东、西螺两保合建螺青书院,以祀文昌帝君。昉于嘉庆八年癸亥。庙貌既焕,人文蔚起。已而毁于兵、圯于水。至嘉庆二十二年丁丑,众绅士乃醵千余金修复。越五年而余来为鹿港同知,杨茂才赞元乞文以记其事。

  余谓非士子肄业之所而称书院,得毋以文昌列在祀典、专司禄籍、为读书人发祥所自乎?今州县学宫,即古之乡学;城乡或各建书院,即古术序党庠之遗意。周礼:党正有春秋祭禜之仪;祭法:幽禜,祭星也。文昌在天为司中、司命之六星。自古德行道艺之书,必以孝弟为首;后世于文昌之神,或求其人以实之,又权舆于雅诗之张仲孝友。然则书院之崇奉文昌宜也。

  方今天下入仕,以读书得科第为正途。乡会试糊名易书,衡文者从暗中摸索,以示至公;即使因文见道,仅能考其道艺,无由知其德行,此所以名实不相应,而竞乞灵于冥漠也。苟念赫然在上之神,凭依在德,信而有征,则岁时之荐馨,曷若夙夜之励志;庠序之敬业,曷若门内之修行。上以实求,下以实应,人所仰服,即神所默佑,士习自不懈而及于古。孰谓螺青人物之自奋于山川和会者,徒博春夏弦诵三载宾兴之名也哉?

  莅斯举者,举人杨启元、其弟廪膳生杨调元、附学生杨赞元、候选训导胡克修、罗桂芳、附学生周大观等;宜并书。
 
重修海东书院碑记

  教之兴,固赖官师,而乡党慕义之士亦与有力焉。

  海东书院在台湾府学之西。昉于康熙五十九年;旋为考棚。至乾隆五年,巡台御史兼督学太原杨公二酉复建为书院,时有贡生施士安捐田千亩为膏火资;嗣后屡有增修。凡分巡海外能尽厥职者,无不以课士为急。余于道光四年奉命来台,每至书院,必诏肄业诸生曰:「闽省自唐以后,始有闻人;然理学之盛,莫过于闽。台郡被声教百余年,人文不让内地;诸生挟四书、五经以专心于举业,自谓能学圣人之学矣,抑思学其学者必志其志,岂徒以文辞乎!溯闽学之上继濂、洛,皆由先立乎诚而戒欺以求慊;若徒冀科目重人,乡会得隽如额,遂为不失令名,恐先有愧于乡先儒而去圣人之道日以远,非使者所望于诸生也」!于是士皆知奋。越三年,书院又需修葺。职监黄捷芳偕弟文学廷材捐千余金慨任其事,阅两月而落成;讲堂、斋舍焕然一新,拓于旧者三之一焉。两黄君能趾施明经之美于奕祀后,不亦自待者厚,而所思者远欤!

  考国初太仓王仲至着苏学景贤录,而陆桴亭先生为之序。陆先生固儒学宗主也,所称必信而有征。王仲至既为江夏刘广文修葺学宫,又因姑苏郡学志告成而别辑景贤录;余未得见其书,惟因陆序以知书之大略。陆先生谓学为圣人,弟子员之责也;窃喜与余勖士之言相合。景贤录所载,皆苏郡过化之贤者,希贤即所以希圣也。

  海外督学有功于书院者,杨侍御而外,则有觉罗公四明、奇公宠格、张公志绪、糜公奇瑜。未建书院以前,嘉惠士林则有陈清端公及夏醴谷、林荔山、蒋集公诸先生,载在郡县志,彰彰可考。其以寓贤设教为海外开风气,郡志但载沈公光文,而不载徐公孚远;此外缺略者尚多,是宜如景贤录之详加编纂以为多士效法者也。

  台郡百发具举,惟郡志不修近六十年,增修勿宜辽缓。又书院曾为考棚,自书院复而考棚改建于道署厅事右偏,府县试士,则各于其署;绅士屡议别建而未果。黄君汲汲慕义,既趾施君之美,愿更趾王仲至之美,倡率众绅以成此两善举,庶海外风气益烝烝日上矣;跂予望之!

  时道光七年,岁在丁亥,仲春之月,督学台澎观察使者阙里孔昭虔记。

  黄君昆季修书院落成,乞余一言为记;时值境内不靖,驰驱南北,不暇握管。鹿港司马邓君菽原,古文家也;时权郡篆,朝夕过从,因援韩安国赋几故事,属代撰勒石。余素不敢攘人之善,兼欲各存其真,爰附缀数语于后。昭虔又识。
 
新建鹿仔港文开书院记

  道光四年,传安为鹿仔港同知已二年矣;勤于课士,士皆思奋。因文昌宫之左隙地甚宽,请建书院其上;传安给疏引劝谕。以海外文教肇自寓贤鄞县沈斯庵太仆光文字文开者,爰借其字定书院名,以志有开必先焉。工费既巨,鸠庀不时。又明年,风鹤有惊,军书旁午,传安奉檄权郡篆;浃岁乃及瓜期,士民喜其重来,益亟亟于是役。未几而书院告成,轮奂俱美,讲堂、斋舍廓乎有容;规制浑坚,信可经久。传安阅视甚欢,将筮期鼓箧而先为文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