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长舌,非老贼怎到如今。”作互相埋怨语,令人绝倒。余以上联射《左传》“牵帅老夫以至此”,下联射“不能庇一妇人”。谜虽不佳,亦堪一哂。
  甲午之役,李鸿章“和事老”之称,沸腾国内。有人以“李鸿章、女子阴”作诗钟云:“举国皆称和事老,大家都是过来人”殆有意侮辱之也。余以“大家都是过来人”射四子“谁能出不由户”,闻者莫不捧腹。或曰老聃闻之,恐未认可。老子有破肋而生之说也。
  余爱读小说,尤爱读新小说。偶取新小说名,制为谜语。如:“癫狂柳絮随风舞”射“天际落花”。“临去秋波那一转”射“回头看”。“才子佳人信有之”射“一柬缘”。“五代·蜀·王建载记”射“贼史”, 以建有“贼王八”之称也。“安能郁郁久居此乎”射“不如归”。“月出之光”射“天方夜谈”,以上句为“匪東方則明”也。“帝昺即位于厓州”射“块肉馀生”,以宋太后有“赵氏一块肉”语也。“安龙媒路遇十三妹”射“红柳娃”。“潘金莲初遇西门庆”射“帘外人”。“岘山怀古”射“坠泪碑”。“本图宦达”射“官场现形记”。“扬之水”射“广陵潮”。“非吾偶也”(见《左传》)射“啼笑因缘”谓啼笑皆非也。“六朝宗室王公传表”射“金粉世家”。“寇湄效颦图”射“白门心影”。“春来尽是桃花水”射“满江红”。“冉伯牛传”射“斯人记”,以孔子视疾,曾有斯人之叹也。“夫妇乔迁”射“换巢鸾凤”。率尔操觚,聊誌吾好而已。
  戏剧情节,每与载籍歧异,虽间有因幕场关系,不得不稍事点竄,亦有毫无所谓者,殊不可解。余尝作谜以正其误,兹录数条如下:
  “伍子胥走昭关”射四子“从其白于外也”,以伍出走昭关,实从公子建之子胜, 后胜号白公(见《史记》及《吴越春秋》)。今《文昭关》剧,则伍一人,至皇甫、东皋,均属臆造。
  “颜超以清酒鹿脯献南北二斗”射《诗经》“神嗜饮食,使君寿考”,事详《搜神记》。今《赵颜求寿》剧,情节大略相同,则赵颜是颜超之误矣。
  “朱买臣纳故妻”射《诗经》“命彼後車,謂之載之”,事详《后汉书》朱传。后妻自尽死,并无“马前泼水”事。
  “姜太公不纳故妻”射评剧名“马前泼水”,谓在故妻马氏前泼水也。事见《类林》,“覆水难收”语即本此。今《马前泼水》剧误为朱买臣事,又以泼水在朱之马前,亦非。
  “满床笏”射《左传》“崔氏有福”,谓崔神庆也,事见《旧唐书》崔传。今《满床笏》剧,误为郭子仪事,殆以子仪子孙多且贵显,故以崔事归之也。
  “昇平公主入宫奏郭暧”射《诗经》“薄言往愬”以暧有“汝恃乃父作天子!我父薄天子而不为” 语也。按:暧,子仪子,尚昇平公主。公主既闻言奔奏,上慰谕令归,子仪亦囚暧入。上以儿女闺房之言,不足听。子仪归,杖暧数十。事详《唐书》及《通鉴》,今《打金枝》剧即本此。闻初演时,情节与史颇同,某帝恐长骄肆之风,禁之,因改作上寿事,而昇平亦易为金枝矣。
  “吕布何以反董卓”射四子人名“傅说”,谓与卓傅婢相通悦也,事见《后汉书》吕传。今《凤仪亭》剧,谓为貂蝉事,非是。貂蝉实无其人,至掷戟事则有之。史称“尝小失意,卓以戟掷之,布以拳捷得免。” 不独非貂蝉事,即傅婢亦无涉也。
  “邓伯道弃子携侄而逃”射《易经》“困于石”,谓困于石勒之乱也。(见《晋书·邓攸传》)今《桑园寄子》剧即本此,实无得子事。至黑水国,则以石为羯种,地近黑龙江也。
  “过陈家谷有感”射唐诗“旧业已随征战尽 ”,谓旧时杨业也。考《宋史》及《十国春秋》杨传:杨业仕北汉,赐姓刘,名继业。后降宋,复原姓,名业。以辽兵势盛,欲避其锋,王侁以言激之,业乃复战,约侁陈兵陈家谷口以为援,侁擅离谷口,潘美不能制。业战至力竭,遂被擒,不食死。事闻,赠业太尉,美削三官,侁除名。今《两狼山》、《李陵碑》、《告御状》、《夜审潘洪》诸剧,谓业为潘仁美(即潘美之误)所害等事,均非事实。子七:长子延玉,与业同死,非先死也。延昭为契丹所惮,目为“六郎”,遂有杨氏诸郎称,余子皆忠勇,无事迹可考。延昭子文广,亦以忠勇称。剧称延昭子宗保,宗保子文广,妄增一代,真无谓也。(《辽史》,《圣宗记》及《耶律斜轸传》俱作“杨继业”。)
  “仁宗号恸,尊为皇太后”射药名“知母”,谓知李宸妃为生母也。考李为章献太后侍儿,生仁宗,章献以为己子,终章献世,仁宗不知为李所出。李进位宸妃薨,后章献崩,燕王始为仁宗言之,乃尊为皇太后。(见《宋史》后传)今《狸猫换太子》、《陈州放粮》、《断后》、《认母》诸剧,均非事实。而以章献为妃,宸妃为后,尤属大错,惟当时有妃死于非命之说,故剧家为作“反恨赋”也。
  余制谜不喜用格,除“系铃”、“解铃”外,其它既从舍旃,纵偶然为之,以博一粲,亦不存稿中。忆少时尝以“虞兮虞兮奈若何?”射用物名(梨花)“炭基”,“叹姬”同音也,当时颇为无识者称许,不知炭基乃吾乡之俗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