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弘於京师,淑问扬乎疆外,然后大化可成,礼让可兴也。(《汉书·匡衡传》)
  ◇上疏言治性正家
  臣闻治乱安危之机,在乎审所用心,盖受命之王,务在创业垂统,传之无穷,继体之君,心存於承宣先王之德而褒大其功。昔者成王之嗣位,思述文武之道以养其心,休烈盛美,皆归之二后而不敢专其名,是以上天歆享,鬼神焉。其《诗》曰:「念我皇祖,陟降廷止。」言成王常思祖考之业,而鬼神助其治也。
  陛下圣德天覆,子爱海内,然阴阳未和,奸邪未禁者,殆论议者未丕扬先帝之盛功,争言制度不可用也,务变更之,所更或不可行,而复复之,是以群下更相是非,吏民无所信。臣窃恨国家释乐成之业,而虚为此纷纷也。愿陛上详览统业之事,留神於遵制扬功,以定群下之心。《大雅》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孔子著之《孝经》首章,盖至德之本也。传曰:「审好恶,理情性,而王道毕矣。」能尽其性,然后能尽人物之性;能尽人物之性,可以赞天地之化。治性之道,必审己之所有馀,而强其所不足。盖聪明疏通者戒於大察,寡闻少见者戒於雍蔽,勇猛刚强者戒於大暴,仁爱温良者戒於无断,湛静安舒者戒於后时,广心浩大者戒於遗忘。必审己之所当戒,而齐之以义,然后中和之化应,而巧伪之徒不敢比周而望进。唯陛下戒所以崇圣德。
  臣又闻室家之道修,则天下之理得,故《诗》始《国风》,《礼》本《寇》《婚》。始乎《国风》,原情性而明人伦也;本乎《冠》《婚》,正基兆而防未然也。福之兴,莫不本乎室家,道之衰,莫不始乎内。故圣王必慎妃后之际,别嫡长之位。礼之於内也,卑不逾尊,新不先故,所以统人情而理阴气也。其尊适而卑庶也,适子冠乎阼,礼之用醴,众子不得与列,所以贵正体而明嫌疑也。非虚加其礼文而巳,乃中心与之殊异,故礼探其情而见之外也。圣人动静游燕,所亲物得其序;得其序,则海内自修,百姓从化。如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奸,因时而动,以乱国家。故圣人慎防其端,禁於未然,不以私恩害公义。陛下圣德纯备,莫不修正,则天下无为而治。《诗》云:「於以四方,克定厥家。」传曰:「正家而天下定矣。」(《汉书·匡衡传》)
  ◇上疏戒妃匹劝经学威仪之则
  陛下秉至孝,哀伤思慕,不绝於心,未有游虞弋射之宴,诚隆於慎终追远,无穷已也。窃愿陛下虽圣性得之,犹复加圣心焉。《诗》云:「茕茕在疚。」言成王丧毕思慕,意气未能平也。盖所以就文武之业,崇大化之本也。
  臣又闻之师曰:「匹配之际,生民之始,万福之原。」婚姻之礼正,然后品物遂而天命全。孔子论《诗》,以《关雎》为始,言太上者,民之父母,后夫人之行,不侔乎天地,则无以奉神灵之统,而理万物之宜。故《诗》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言能致其贞淑,不贰其操,情欲之感,无介乎容仪,宴私之意,不形乎动静,夫然后可以配至尊,而为宗庙主,此纲纪之首,王教之端也。自上世已来,三代兴废,未有不由此者也。愿陛下详览得失盛衰之效,以定大基,采有德,戒声色,近严敬,远技能。窃见圣德纯茂,专精《诗》《书》,好乐无厌。臣衡材驽,无以辅相善义,宣扬德音。臣闻《六经》者,圣人所以统天地之心,著善恶之归,明吉凶之分,通人道之正,使不悖於其本性者也。故审六艺之指,则天人之理,可得而和,草木昆虫,可得而育,此永永不易之道也。及《论语》、《孝经》,圣人言行之要,宜究其意。
  臣又闻圣王之自为动静周旋,奉天承亲,临朝享臣,物有节文,以章人伦。盖钦翼祗栗,事天之容也;温恭敬逊,承亲之礼也;正躬严恪,临众之仪也;嘉惠和说,飨下之颜也。举错动作,物遵其仪,故形为仁义,动为法则。孔子曰:「德义可尊,容止可观,进退可度,以临其民,是以其民畏而爱之,则而象之。」《大雅》云:「敬慎威仪,惟民之则。」诸侯正月朝觐天子,天子惟道德,昭穆穆以视之,又观以礼乐,飨醴乃归。故万国莫不获赐祉福,蒙化而成俗。今正月初幸路寝,临朝贺,置酒以飨万方,传曰「君子慎始」,愿陛下留神动静之节,使群下得望盛德休光,以立基桢,天下幸甚!(《汉书·匡衡传》)
  ◇奏免陈汤
  汤以吏二千石奉使,颛命蛮夷中,不正身以先下,而盗所收康居财物,戒官属曰:「绝域事不覆校,虽在赦前,不宜处位。」(《汉书·匡衡传》:成帝初即位,丞相衡复奏。)
  ◇奏徙南北郊
  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於郊祀,故圣王尽心极虑,以建其制。祭天於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於北郊,即阴之象也。天之於天子也,因其所都而各飨焉。往者,孝武皇帝居甘泉宫,即於云阳立泰,祭於宫南。今行常幸长安,郊见皇天,反北之泰阴,祠后土,反东之少阳,事与古制殊。又至云阳,行溪谷中,厄陕,且百里,汾阴则渡大川,有风波舟楫之危,皆非圣主所宜数乘。郡县治道共张,吏民困苦,百官烦费。劳所保之民,行危险之地,难以奉神灵而祈福,殆未合於承天子民之意。昔者周文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