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利害,知奉诏行事耳。若兵北过河,我即东兵以取曹。”师道惧,不敢动,弘正以济。诛吴元济也,命公都统诸军,曰:“无自行以遏北寇。”公请使子公武以兵万三千人会讨蔡下,归财与粮,以济诸军,卒擒蔡奸。于是以公为侍中,而以公武为腆坊、丹、延节度使。
  师道之诛,公以兵东下,进围考城,克之;遂进迫曹,曹寇乞降。郓部既平,公曰:“吾无事于此,其朝京师。”天子曰:“大臣不可以暑行,其秋之待。”公曰:“君为仁,臣为恭,可矣。”遂行。既至,献马三千匹,绢五十万匹,他锦纨绮缬又三万,金银器千。而汴之库厩,钱以贯数者尚馀百万,绢亦合百馀万匹,马七千,粮三百万斛,兵械多至不可数。初公有汴,承五乱之后,掠赏之馀,且敛且给,恒无宿储;至是公私充塞,至于露积不垣。
  册拜司徒兼中书令,进见上殿,拜跪给扶,赞元经体,不治细微,天子敬之。元和十五年,今天子即位,公为冢宰,又除河中节度使。在镇三年,以疾乞归,复拜司徒中书令。病不能朝,以长庆二年十二月三日,薨于永崇里第,年五十八。天子为之罢朝三日。赠太尉,赐布粟,其葬物有司官给之,京兆尹监护。明年七月某日,葬于万年县少陵原京城东南三十里,楚国夫人翟氏祔。子男二人:长曰肃元,某官;次日公武,某官。肃元早死。公之将薨,公武暴病先卒,公哀伤之,月馀遂薨。无子,以公武子孙绍宗为主后。
  汴之南则蔡,北则郓,二寇患公居间,为己不利,卑身佞辞,求与公好。荐女请昏,使日月至。既不可得,则飞谋钓谤,以间染我。公先事候情,坏其机牙,奸不得发。王诛以成,最功定次,孰与高下。
  公子公武,与公一时俱授弓钺,处藩为将,疆土相望。公武以母忧去镇,公母弟充自金吾代将渭北,公以司徒中书令治蒲。于时,弟充自郑滑节度平宣武之乱,以司空居汴,自唐以来,莫与为仁匕。
  公之为治,严不为烦,止除害本,不多教条。与人必信,吏得其职,赋人无所漏失,人安乐之,在所以富。公与人有畛域,不为戏狎,人得一笑语,重于金帛之赐。其罪杀人,不发声色,问法何如,不自为轻重,故无敢犯者。其铭曰:
  在贞元世,汴兵五猘;将得其人,众乃一偈。其人为谁?韩姓许公;磔其枭狼,养以雨风;桑谷奋张,厥壤大丰。贞元元孙,命正我宇;公为臣宗,处得地所。河流两壖,盗连为群;雄唱雌和,首尾一身。公居其间,为帝督奸;察其嚬呻,与其睨旬;左顾失视,右顾而跽。蔡先郓鉏,三年而墟;槁干四呼,终莫敢濡;常山幽都,孰陪孰扶?天施不留,其讨不逋;许公预焉,其赉何如?悠悠四方,既广既长;无有外事,朝廷之治。许公来朝,车马干戈;相乎将乎,威仪之多。将则是已,相则三公;释师十万,归居庙堂。上之宅忧,公让太宰;养安蒲坂,万邦绝等。有弟有子,提兵守藩;一时三侯,人莫敢扳。生莫与荣,殁莫与令。刻文此碑,以鸿厥庆。
  ○韩退之清河郡公房公墓碣铭
  公讳启,字某,河南人。其大王父融,王父琯,仍父子为宰相。融相天后,事远不大传。琯相玄宗、肃宗,处艰难中,与道进退,薨赠太尉,流声于兹。父乘,仕至秘书少监,赠太子詹事。公胚胎前光,生长食息,不离典训之内,目擩耳染,不学以能。始为凤翔府参军,尚少,人吏迎观望见,咸曰:“真房太尉家子孙也!”不敢弄以事。转同州澄城丞,益自饰理,同官惮伏。卫晏使岭南黜陟,求佐得公,擢摘良奸,南土大喜。还,进昭应主簿。裴胄领湖南,表公为佐,拜监察御史,部无遗事。胄迁江西,又以节镇江陵,公一随迁佐胄,累功进至刑部员外郎,赐五品服,副胄使事为上介。上闻其名,征拜虞部员外,在省籍籍。迁万年令,果辩憿绝。
  贞元末,王叔文用事,材公之为,举以为容州经略使,拜御史中丞,服佩视三品,管有岭外十三州之地。林蛮洞蜒,守条死要,不相渔劫,税节赋时,公私有馀。削衣贬食,不立资遗,以班亲旧朋友为义。在容九年,迁领桂州,封清河郡公,食邑三千户。中人使授命书,应待失礼,客主违言,征贰太仆。未至,贬虔州长史,而坐使者。以疾卒官,年五十九。其子越,能辑父事无失,谨谨致孝。既葬,碣墓请铭。铭曰:
  房氏二相,厥家以闻;条叶被泽,况公其孙。公初为吏,亦以门庇;佐使于南,乃始已致。既办万年,命屏容服;功绪卓殊,氓獠循业。维不顺随,失署亡资;非公之怨,铭以著之。
  ○韩退之殿中少监马君墓志铭
  君讳继祖,司徒、赠太师、北平庄武王之孙,少府监、赠太子少傅讳畅之子。生四岁,以门功拜太子舍人。积三十四年,五转而至殿中少监。年三十七以卒。有男八人,女二人。
  始余初冠,应进士贡,在京师,穷不自存,以故人稚弟拜北平王于马前。王问而怜之,因得见于安邑里第。王轸其寒饥,赐食与衣。召二子,使为之主,其季遇我特厚,少府监、赠太子少傅者也。姆抱幼子立侧,眉眼如画,发漆黑,肌肉玉雪可念,殿中君也。当是时,见王于北亭,犹高山深林巨谷,龙虎变化不测,杰魁人也。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