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风吹飞藿之时,盖桃李零落之日,华实既尽,柯叶又雕,无复一毫可悦。善曰:说文曰:藿,豆之叶也。楚辞曰:惟草木之零落。
繁华有憔悴,堂上生荆杞。言无常也。文子曰;有荣华者必有愁悴。班固答宾戏曰:朝为荣华,夕为憔悴。山海经曰:虖夕之山,下为荆杞。郭璞曰:杞,枸杞。
驱马舍之去,去上西山趾。西山,夷、齐所居,言欲从之以避世祸。
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沈约曰:荣悴去就,此人本无保身之术,况复妻子者乎!
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沈约曰:岁暮风霜之时,徒然而已耳。善曰:繁霜已凝,岁亦暮止。野草残悴,身亦当然。楚辞曰:漱凝霜之纷纷。字书曰:凝,冰坚也。毛诗曰:岁聿云暮。苍颉篇曰:已,毕也。


昔日繁华子,安陵与龙阳。史记,华阳夫人姉说夫人曰:不以繁华时树本。说苑曰:安陵君缠,得宠于楚恭王。江乙谓缠曰:吾闻以财事人者,财尽则交绝;以色事人者,华落则爱衰。子安得长被幸乎?会王出猎,江渚有火若云蜺,兕从南方来,正触王骖,善射者射之,兕死于车下。王谓缠曰:万岁后,子将谁与乐?缠泣下沾衣曰:大王万岁后,臣将殉。恭王乃封缠车下三百户。故江乙善谋,安陵善知时。龙阳君钓十余鱼而弃,因泣下。王曰:有所不安乎?对曰:无。王曰:然则何为涕出。对曰:臣始得鱼甚喜,后得益多,而又欲弃前之所得也。今以臣凶恶而得拂枕席,今爵至人君,走人于庭,避人于涂,四海之内,其美人甚多矣,闻臣之得幸于王,毕褰裳而趍王。臣亦曩之所得鱼也,亦将弃矣,安得无涕出乎!王乃布令:敢言美人者族。
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毛诗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悦怿若九春,磬折似秋霜。春秋元命苞曰:阳气数成于三,故时别三月;阳数极于九,故三月一时九十日。宋衷曰:四时皆象此类,不唯春也。尚书大传曰:诸侯来受命,周公莫不磬折。
流盻发姿媚,言笑吐芬芳。神女赋曰:陈嘉辞而云对,吐芬芳其若兰。
携手等欢爱,宿昔同衣裳。广雅曰:宿,夜也。
愿为双飞鸟,比翼共翱翔。建安中无名诗曰:中有双飞鸟,自名为鸳鸯。
丹青着明誓,永世不相忘。以财助人者,财尽则交绝;以色助人者,色尽则爱弛。是以嬖女不弊席,嬖男不弊舆。安陵君所以悲鱼也,亦岂能丹青着誓,永代不忘者哉!盖以俗衰教薄,方直道丧,携手笑言,代之所重者,乃足传之永代,非止耻会一时。故托二子以见其意,不在分桃断袖,爱嬖之欢。丹青不渝,故以方誓。善曰:东观汉记,光武诏曰:明设丹青之信,广开束手之路。


天马出西北,由来从东道。汉书曰:天马来,从西极;涉流沙,九夷服。天马来,历无草;经千里,循东道。张晏曰:马从西而来东也。沈约云:由西北来东道也。
春秋非有托,富贵焉常保?沈约曰:春秋相代,若环之无端,天道常也。譬如天马本出西北,忽由东道;况富之与贫,贵之与贱,易至乎?善曰:郑玄礼记注曰:托,止也。
清露被皋兰,凝霜沾野草。迅疾也。楚辞曰:皋兰被径兮斯露渐。凝霜,已见上文。古诗曰:白露沾野草。
朝为媚少年,夕暮成丑老。
自非王子晋,谁能常美好?王子晋,已见上文。


登高临四野,北望青山阿。应劭风俗通曰:葬于郭北北首,求诸幽之道。
松柏翳冈岑,飞鸟鸣相过。仲长子昌言曰:古之葬,植松柏梧桐以识其坟。
感慨怀辛酸,怨毒常苦多。苍颉篇曰:怀,抱也。史记,太史公曰:怨毒之于人甚矣哉!广雅曰:毒,痛也。
李公悲东门,苏子狭三河。
求仁自得仁,岂复叹咨嗟!沈约曰:河南、河东、河北,秦之三川郡。古人呼水皆为河耳。苏子以两周之狭小,不足逞其志力,故去佩六国相印也。云二子岂不知进趋之近祸败哉?常以交利货赊祸,故冒而行之,所谓求仁得仁也。松柏冈岑,丘墓所在也。古有皆死之义,莫有免者焉。达者安小大之涯,各遂分内之乐,委天任命,以至于俱为一丘之土,夫何异哉!故因此望山阿而发此句,明徂谢之理虽同,夭逝之途则异也。感慨之来,诚逝者所不免,至于颠沛逆天,怨毒求生,苏子、李斯张本也。善曰:李斯,已见西征赋。苏秦,已见左太冲咏史诗。汉书,东方朔曰:汉兴,去三河之地,止霸、产以西。论语,子贡曰:伯夷、叔齐何人也?子曰:古之贤人。曰:怨乎?曰:求仁而得仁,又何怨!


开秋兆凉气,蟋蟀鸣床帷。开秋,秋初开也。楚辞曰:开春发岁兮。四子讲德论曰:蟋蟀候秋吟。毛诗曰: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感物怀殷忧,悄悄令心悲。古诗曰:感物怀所思。韩诗曰:耿耿不寐,如有殷忧。毛诗曰:忧心悄悄,愠于群小。
多言焉所告,繁辞将诉谁?沈约曰:重言之,犹云怀哉!怀哉!善曰:论衡曰:甘议繁辞,终不见信。
微风吹罗袂,明月耀清晖。
晨鸡鸣高树,命驾起旋归。乐录曰:鸡鸣高树颠。古辞。孔丛子,孔子歌曰:巾车命驾,将适唐都。毛诗曰:薄言旋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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