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氏传注曰:肆,极也。世本曰:奚仲作车。尸子曰:造车者,奚仲也。伶伦,已见上文。
  臣闻性之所期,贵贱同量;理之所极,卑高一归。是以准月禀水,不能加凉;晞日引火,不必增辉。言物虽贵贱殊流,高卑异级,至其极也,殊涂共归。虽方诸禀水于月,而不加于水之凉;阳燧取火于日,不加于火之辉也。善曰:周礼曰:司烜氏掌以夫遂取明火于日,以鉴取明水于月,以共祭祀之明齍明烛共明水。郑玄曰:夫遂,阳燧也。鉴,镜属也。取水者,世谓之方诸。郑司农曰:夫,发声也。明齍,谓以明水滫滫粢盛黍稷。烜音毁。
  臣闻绝节高唱,非凡耳所悲;肆义芳讯,非庸听所善。是以南荆有寡和之歌,东野有不释之辩。商鞅言帝王之术,而孝公以之睡。此其义也。善曰:孔安国尚书传曰:肆,陈也。宋玉集,楚襄王问于宋玉曰:先生有遗行欤?宋玉对曰:唯,然,有之。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曰下俚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既而阳春白雪,含商吐角,绝节赴曲,国中唱而和之者弥寡。吕氏春秋曰:孔子行于东野,马逸,食野人稼,野人留其马。子贡说而请之,野人终不听。于是鄙人马圉乃复往说曰:子耕东海至于西海,吾马何得不食子苗?野人大悦,解马还之。
  臣闻寻烟染芬,熏息犹芳,征音录响,操终则绝。何则?垂于世者可继,止乎身者难结。是以玄晏之风恒存,动神之化已灭。周孔以礼乐训世,故其迹可寻;倪惠以坚白为辞,故其辩难继。是以唐虞远而淳风流存,苏张近而解环易绝也。善曰:字书曰:熏,火烟上出也。曹植魏德论曰:玄晏之化,丰洽之政。尚书,益曰:至諴感神。
  臣闻托闇藏形,不为巧密;倚智隐情,不足自匿。是以重光发藻,寻虚捕景;大人贞观,探心昭忒。善曰:日月发辉,既寻虚而捕影,欲藏形而托暗,岂得施其巧密乎?以喻圣人正见,既探心而明惑,欲隐情而倚智,岂足自匿其事乎?善曰:邓析子曰:藏形匿影。鬼谷子曰:藏形其有欲也,不能隐其情。重光,日也。尚书五行传曰:明王践位,则日俪其精,重光以见吉祥。说文曰:捕,取也。思玄赋曰:朝贞观而夕化。应劭曰:贞,正也。易曰:天地之道,贞观者也。仲长子昌言曰:探心测意,世加甚焉。
  臣闻披云看霄,则天文清;澄风观水,则川流平。是以四族放而唐劭,二臣诛而楚宁。凶邪乱正,亦由浮云蔽天,疾风激水。故舜流四凶而朝穆穆,楚戮费鄢而王道洽也。善曰:尚书,舜流共工于幽州,放驩兠于崇山,窜三苗于三危,殛鲧于羽山,四罪而天下咸服。小雅曰:劭,美也。二臣,费无极与鄢将师也,已见李萧远运命论。
  臣闻音以比耳为美,色以悦目为欢。是以众听所倾,非假百里之操;万夫婉娈,非俟西子之颜。故圣人随世以擢佐,明主因时而命官。物之企竞,由乎不足;政之不治,才不合时故也。心苟目足,不假美女之丽;用会其朝,不劳稷契之贤矣。善曰:杨雄答客难曰:工声调于比耳。张衡舞赋曰:既娱心以悦目。孟子曰:西子蒙不洁,则人皆掩鼻而过之。赵岐曰:西子,古好女西施也。
  臣闻出乎身者,非假物所隆;牵乎时者,非克己所勖。是以利尽万物,不能叡童昏之心;德表生民,不能救栖遑之辱。善曰:下愚由性,非假物所移;弊俗系时,非克己能正。是以放勋化被四表,不革丹朱之心;仲尼德冠生人,不救栖遑之辱。善曰:汉刘向上疏曰:虽有尧、舜之圣,不能化丹朱。答宾戏曰:圣哲之洽,栖栖遑遑,孔席不暖,墨突不黔。
  臣闻动循定检,天有可察;应无常节,身或难照。是以望景揆日,盈数可期;抚臆论心,有时而谬。检,谓定检,不澜漫也。此言晷景有节,尺圭可以知其数;深情难测,渊识不能知其心。故光武蔽于庞萌,魏武失之张邈。善曰:赵岐孟子章指曰:言循性守故,天道可知;妄改常心,乖性命之指。苍颉篇曰:检,法度也。
  臣闻倾耳求音,视优听苦;澄心徇物,形逸神劳。是以天殊其数,虽同方不能分其戚;理塞其通,则并质不能共其休。耳之与目,同在于身,而苦乐有殊,不能相救;良由造化隔其通,七窍理其用也。善曰:庄子曰:弃生以徇物。又曰: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犹百官众技,皆有所长,时有所用也。
  臣闻遯世之士,非受匏瓜之性;幽居之女,非无怀春之情。是以名胜欲,故偶影之操矜;穷愈达,故凌霄之节厉。名则传之不朽,穷则身居万全,故谓之胜。所以烈士贞女,弃彼而取此也。善曰:周易曰:遯世无闷。王逸楚辞注曰:遯,隐也。论语,子曰:吾岂匏瓜也哉?焉能系而不食!礼记曰:幽居而不淫。汉书,蒯通曰:妇人有幽居守寡者。毛诗曰:有女怀春,吉士诱之。广雅曰:矜,急也。厉,高也。
  臣闻听极于音,不慕钧天之乐;身足于荫,无假垂天之云。是以蒲密之黎,遗时雍之世;丰沛之士,忘桓拨之君。摇头鼓缶,秦之乐也。秦人乐之,此故不愿天帝之音。故子路之惠政,卓茂之仁恕,丰、沛之甄复,三者自足其乐矣,岂复思时雍桓拨之治哉!善曰:身荫既足,故无假垂天之云。垂天,言云之大也。庄子曰:北溟有鱼,名之曰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