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轻贷。
呜呼!此固我皇汉人种,为牛为马,为奴为隶,率汉唐之衣冠,去父母之发肤,以服从满洲人之一大纪念碑也!同胞,同胞,吾愿我同胞,日日一读之!
娼妓之于人也,人尽可以夫,谓其为缠头计也。至我之为贼满人之顺民,贼满人之臣妾,则从未见益我以多金者。即有一二入其禄利诱导之中,登至尚书总督之位者,要皆以同胞括蚀同胞,而贼满人仍一毛不拔自若也。呜呼!我同胞何娼妓之不若!
吾同胞今日之所朝廷,所谓政府,所谓皇帝者,非即吾畴昔之所谓曰,夷,曰蛮,曰戎,曰狄,曰匈奴,曰鞑靼,其部落居于山海关之外,本与我黄帝神明之子孙,不同种族者乎?其土则秽壤,其人则膻种,其心则兽心,其俗则毳俗,其文字不与我同,其语言不与我同,其衣服不与我同。逞其凶残淫杀之威,乘我中国流寇之乱,盘踞上国,驱策汉人二百余年,坐食其禄。故祸至则汉人受之,福至则满人享之。太平天国之立也,以汉攻汉,山尸海血,所保者满人。甲午战争之起也,以汉攻倭,偿款二百兆,割地一行省,所保者满人。拳民之乱也,以汉攻洋,血流津京,所保者满人。故今日强也,亦满人强耳,于我汉人无与焉。故今日富也,亦满人富耳,于我汉人无与焉。同胞,同胞,其甚毋引以为己类已。贼满人刚毅之言曰:“汉人强,满人亡。”彼族之明此理久矣。愿我同胞,当蹈其言,毋食其言。
以言夫满洲人之对待吾者,固如此。以言夫我同胞之受害也,又如彼。同胞,同胞,知所感乎!知所择乎!夫犬羊啮骨,犹嫌鲠喉,我同胞之受此种种不平之感,殆有若铜驼石马者焉。然则贼满人之奴隶我者,尚不止此。吾心之所欲言者,而口不能达之,口之所能言者,而笔又不能宣之。吾今发一大誓以告人曰:有举满人对待我同胞之问题,以难于吾者,吾能杂搜博引,细说详辨,揭其隐衷微意,以著于天下。吾愿我身化为恒河沙数,一一身中出一一舌中发一一音,以演说贼满人驱策我,屠杀我,奸淫我,笼络我,虐待我之惨状于我同胞前。吾愿我身化为无量恒河沙数名优巨伶,以演出贼满人驱策我,屠杀我,奸淫我,笼络我之活剧,于我同胞前。
且夫我中国固具有囊括宇内,震耀全球,无视万国,凌轹五洲之资格者也。有二万方里之土地,有四百万兆灵明之国民,有五千余年之历史,有二帝三王之政治,而又地处温带,人性聪明,物产丰饶,江河源富,举地球各国所无者,我中国独擅之。倘使不受奴尔哈齐皇太极福临诸盗贼之蹂躏,而脱离满洲人之羁缚,吾恐英吉利也,俄罗斯也,德意志也,法兰西也,今日之张牙舞爪,以蚕食瓜分于我者,亦将屏气敛息,以惮我之威权,怵我之势力。吾恐印度也,波兰也,埃及也,土耳其也,亡之灭之者,不在英俄诸国,而在我中国,亦题中应有之目耳。今乃不出于此,而为地球上数重之奴隶,使不得等伦于印度之红巾(租界用印度人为巡捕),非洲之黑奴,吁可惨也!嘻可悲也!夫亦大可丑也!夫亦大可耻也!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也。满洲人之亡我乎?抑我之自亡乎?语曰: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昨日之中国,譬犹昨日死,今日之中国,譬犹今日生。过此以往,其光复中国乎?其为数重奴隶乎?天下事,不兴则亡,不进则退,不自立,则自杀。徘徊中立,万无能存于世界之理。愿我同胞速择焉!我同胞处今之世,生今之日,内受满洲之压制,外受列国之驱迫,内患外侮,两相刺激,十年灭国,百年灭种,其信然乎!然吾闻达人有言曰:欲御外侮,先清内患。如是如是,则贼满人为我同胞之公敌,为我同胞之公仇。二百五十余时之奴隶犹能脱,数十年之奴隶勿沦已。吾今与同胞约曰:张九世复仇主义,作十所血战之期。磨吾刃,建吾旗,各出其九死一生之魄力,以驱逐凌辱我之贼满人,压制我之贼满人,屠杀我之贼满人,奸淫我之贼满人,以恢复我声明文物之祖国,以收回我天赋之权利,以挽回我有生以来之自由,以购取人人平等之幸福。
噫吁嘻!我中国其革命!我中国其革命!法人三次,美洲七年。是故中国革命亦革命,不革命亦革命。吾愿日日执鞭,以从我同胞革命,吾祝我同胞革命!
“忍令上国衣冠,沦于夷狄,相卒中原豪杰,还我山河。”我同胞,其有是志也夫!

○论复仇主义
顷者金山各新闻,载有自英属域多利之转来电,言去岁广东党人举事,该出首害事之人,得赏金千圆。不数日即为党人刺杀,割去两耳,肢体糜烂,所得之千金尚存之而未用,所保之生命即去矣而莫留。害人自害,杀人自杀。死而有知,应亦自悔生前之下愚,而莫能补救也。然而天下最痛快最得意之事,亦无过于此彼会党人而能演此大活剧,又何其壮耶!
襄公复九世之仇,《春秋》称之。礼曰:父之仇,不共戴天,兄弟之仇,不反兵,交游之仇,不同国。盖复仇者,天下之公理,古今之通义也。夫今日党人之运动,汲汲然以谋自强者,为外人之侵权夺利,由我国而对于人国,仇当复也。个人之自由不伸,于是振国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