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制夷,畴司厥楗,述筹海篇第一。
纵三千年,圜九万里,经之纬之,左图右史,述各国沿革图第二。
夷教夷烟,毋能入界,嗟我属藩,尚堪敌忾,志东南洋海岸各国第三。
吕宋爪哇,屿埒日本,或噬或駾,前车不远,志东南洋各岛第四。
教阅三更,地割五竺,鹊巢鸠居,为震旦毒,述西南洋五印度第五。
维晰与黔,地辽疆阂,役使前驱,畴诹海客,述小西洋利未亚第六。
大秦海西,诸戎所巢,维利维威,实怀泮鸮,述大西洋欧罗巴各国第七。
尾东首西,北尽冰溟,近交远攻,陆战之邻,述北洋俄罗斯国第八。
劲悍英寇,恪拱中原,远交近攻,水战之援,述外大洋弥利坚第九。
人各本天,教纲于圣,离合纷纭,有条不紊,述西洋各国教门表第十。
万里一朔,莫如中华,不联之联,大食欧巴,述中国西洋纪年表第十一。
中历资西,西历异中,民时所授,我握其宗,述中国西历异同表第十二。
兵先地利,岂间遐荒,聚米画沙,战胜庙堂,述国地总论第十三。
虽有地利,不如人和,奇正正奇,力少谋多,述筹夷章条第十四。
知己知彼,可款可战,匪证奚方,孰医瞑眩。述夷情备采第十五。
水国恃舟,犹陆恃堞,长技不师,风涛谁詟,述战舰条议第十六。
五行相克,金火斯烈,雷奋地中,攻守一辙。述火器火攻条议第十七。
轨文匪同,货币斯同,神奇利用,盍殚明聪。述器艺货币第十八。

002-009拟进呈元史新编序·魏源

臣源言,伏闻天不变道亦不变,国可灭史不可亡。粤稽典谟三五之年,春秋所纪二百余岁之事,自周汉至明二十三史之编,事匪一端,迹多殊轨。元有天下,其疆域之袤,海漕之富,兵力物力之雄廓,过于汉唐。自塞外三帝,中原七帝,皆英武踵立,无一童昏暴缪之主。而又内无宫闱奄宦之蛊,外无苛政强臣夷狄之扰,又有四怯薛之子孙,世为良相辅政,与国同休。其肃清宽厚,亦过于汉唐。而末造一朝,偶尔失驭,曾未至幽厉桓灵之甚,遂至鱼烂河溃不可救者,何哉?
《礼运》言:三代之治天下也,曰大道之行,天下为公。公则胡越一家,不公则肝胆楚越。古圣人以绂冕当天之喜,斧钺当天之怒,命讨威福,一奉天道出之而不敢私焉。
明人承元之后,每论元代之弊,皆由内北国而疏中国,内北人而外汉人南人,事为之制,曲为之坊。以言用人,则台省要官,皆北人据之,汉人南人,百无一二。其破格知遇者,官至集贤翰林院大学士而止,从无入相秉枢之事。乃稽之元史纪传,殊不尽然。太祖龙兴,即以耶律楚材为丞相。太宗则刘秉忠主机要,而汉相数人副之。宪宗世祖,则史天泽、廉希宪、姚枢、许衡、窦默诸理学名儒,皆预机密,朝夕左右。即姚枢后虽以事诛,而史言有元一代纪纲,多其所立。则亦非以汉人为不可用。而末年至中中贺太平,尚以汉相负中外望。
惟是中叶以后,台省官长,多其国人,及其判署不谙文义,弄獐伏猎,不得已始取汉人南人以为之佐。至于末造,中书政以贿成,台宪官皆议价,以得出而分巡,竞渔猎以偿债帅,不复知纪纲廉耻为何物。
至于进士科举,罢自国初,中叶屡举屡辍,动为色目人所掎摭。顺帝末年,始一大举行,而国将亡矣。兼之中原财赋,耗于僧寺佛寺者十之三,耗于藩封勋戚者十之二,是以膏泽之润,罕及于南,渗漉之恩,悉归于北。界鸿沟于大宅,自以为得亲迩疏逖之道。致韩山童伪檄有贫极江南,富归塞北之斥。天道循环,物极必反,不及百年,向之畸重于北者,终复尽归于南。乘除胜负,理势固然哉。
且元恃其取天下之易,既定江南,并大理,遂欲包有六合,日本爪哇,皆覆海师于数万里之外。又不思中原形势,外置岭北岭西阿母河诸行省,动辄疆域数千里,马行八九十日方至。内置江浙湖广各行省,举唐宋分道分路之制,尽荡覆之。旁通广辟,务为侈阔。鞭长驾远,控驭不及。于是海都乃颜诸王叛于北,安南缅甸八百诸蛮叛于南,穷年远讨,虚敝中国。如外强中干之人,躯干庞然,一朝瘘木,于是河溃于北,漕梗于南,兵起于东。大盗则一招再招,官至极品,空名宣敕,逢人即授。屯膏吝赏于未炽之初,而曲奉骄子于燎原之后。人心愈涣,天命靡常。二三豪杰魁垒忠义之士,亦冥冥中辄自相蚌鹬,潜被颠倒,而莫为之所。若天意,若人事焉。乌乎,孰使然哉?
人知《元史》成于明初诸臣潦草之手,不知其载籍掌故之荒陋疏舛,讳莫如深者,皆元人自取之。兵籍之多寡,非勋戚典枢密之臣一二预知外,无一人能知其数者。拖布赤颜一书,译言《圣武开天记》,纪开国武功,自当宣付史馆。乃中叶修《太祖实录》,请之而不肯出。天历修《经世大典》,再请之而不肯出。故元史国初三朝本纪,颠倒重复,仅据传闻。
国初平定部落数万里,如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