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为天之所坏乎!

  《刘子政集》二卷,有《九叹》,用骚体,末有《杖铭》云:“历危乘险,匪杖不行。年耆力竭,匪杖不强。有杖不任,颠跌谁怨。有士不用,害何足言。薯蔗虽甘,殆不可杖。佞人悦己,亦不可相。杖必取任,不必用味。士必任贤,何必取贵!”语简而有味。

  文君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十八而寡,悦长卿之才而越礼焉。长卿死,文君为诔传于世。

  扬雄梦吐凤凰而作《太玄经》。仲舒梦蛟龙入怀而作《春秋繁露》。

  公孙弘食故人高贺以脱粟饭,覆以布衾,贺告人曰:“弘内服貂蝉,外衣麻枲,内厨五鼎,外膳一肴。”于是朝廷疑其矫焉。弘叹曰:“宁逢恶宾,勿逢故人。”

  吴章为王莽所杀,弟子皆更易姓名以从他师,惟司徒掾平陵曹敞亦吴章弟子,收葬其尸。

  目瞤得酒食,灯火花得钱财,干鹊噪而行人至,蜘蛛集而百事喜。故目瞤则咒之,火花则拜之,鹊噪则喂之,蜘蛛集则放之。

  枚皋文章敏疾,长卿制作淹迟,而长卿首尾温丽,枚皋时有累句。扬子云曰:“军旅之际,戎马之间,飞书走檄用枚皋;廊庙之下,朝廷之中,高文大典用相如。”

  安定嵩真、玄菟曹元理并明算术,成帝时人。真自算其寿七十三,绥和元年正月二十五日晡时死,书壁记之。至二十四日晡时死,其妻曰:“见其算时长下一算,虑脱,有旨不敢告,今果校一日。”真又曰:“北邙青陇上孤槚西四丈所,凿之入五尺,吾欲葬此地。”及死,往掘,得古时空椁,遂以葬焉。元理常从其友人陈广汉,广汉曰:“吾有二囷米,忘其石数,子为计之。”元理以食箸十余转,曰:“东囷七百四十九石八升七合。”又十余转,曰:“西囷六百九十七石八斗。”遂大书囷门。后出米,西囷六百九十七石七斗九升,有一鼠,大堪一升。东囷不差圭合。元理后复过广汉,告以米数,元理以手击床曰:“遂不知鼠之殊米,不如剥面皮矣。”广汉为取酒鹿脯数片,元理复算曰:“薯蔗二十五区,收一千五百三十六枚,蹲鸱三十七亩,收六百七十三石,千牛产二百犊,万鸡将五万雏。”羊豕鹅鸭皆道其数,果蓏肴簌悉知其所。曰:“资业之广,何供馈之褊?”广汉惭曰:“有仓卒客,无仓卒主人。”元理曰:“俎上蒸豚一头,厨中荔枝一柈,皆可为设。”广汉再拜谢罪,自入取之,尽日为欢。

  公孙弘为国士所推,上为贤良。国人邹长倩以其贫,解衣裳衣之,择所著冠屦与之,又赠以生刍一束,素丝一襚,扑满一枚,书遗之曰:“扑满者,以土为器,以畜钱具,有入窍而无出窍,满则扑之。士有聚敛而不能散者,将有扑满之败,可不诫欤!”弘为高贺、邹长倩两故人所轻如此,岂非曲学阿世有以纳侮欤!

  梁孝王游于忘忧之馆,集诸游士使各为赋,枚乘为《柳赋》,路乔如为《鹤赋》,公孙诡为《文鹿赋》,公孙乘为《月赋》,羊胜为《屏风赋》,韩安国作《几赋》不成,邹阳代作。邹阳、安国罚酒三升,赐枚乘、路乔如绢,各五匹。

  自扬雄梦吐凤以下,皆见《西京杂记》,葛洪所集也。末云:“洪家有刘子骏《汉书》一百卷,无首尾题目,但以甲乙丙丁纪其卷数。歆欲撰《汉书》,编录汉事,未诠次而亡,故书无定本,杂记而已。后好事者以意次第之,始甲终癸,为十帙,帙十卷,合为百卷。试以此记较班固所作,殆是全取刘书,有小异同耳。固所不取不过二万余言。今抄出为二卷,名曰《西京杂记》,以裨《汉书》之阙。尔后洪家遭火,书籍多尽,此两卷在洪巾箱中,故得犹在。刘歆所记,世人希有,纵复有者,多不备足。恐年代稍久,歆所撰遂没,并洪家此书二卷不知出所,故序之云耳。”

  尹少稷诗若淡泊而有义味,其《庸医行》云:“南街医工门如市,争传和扁生后世。膏肓可为死可起,瓦屑蓬根尽珍剂。岁月转久术转疏,十医九死一活无。北市医工色潜动,大字书牌要惊众。偏收弃药与遗方,羽客神丹亦无用。实者为虚热为寒,几因颠倒能全安。君不见形神枵然卧一室,医方争工药无必。左手检方右顾金,两手虽殊皆剑戟。”似讽当时主和战者。闻逆亮入寇律诗云:“本来饥饱非同鼎,安得沉浮自一舟。”又云:“异日是非忧史谬,终身寒饿羡钱愚。”词不迫切而意独至矣。少稷及接吕居仁、曾吉甫议论,在山中读书二十年,名论极重。晚为大坡因符离之败攻张魏公父子以附和议,遂为公议所贬,甚可惜也。顷故人陶木仁父宰上饶,余托仁父传其集四册,诗居其一。

  汉益州刺史朱公叔卒,门人陈季珪议所谥,宜曰忠文子。陈留蔡邕议曰:“按古之以子配谥者,鲁之季文子、孟懿子,卫之孙文子、公叔文子,皆诸侯之臣也。至于王室之卿大夫,其尊与诸侯同,故以公配。《春秋》曰:‘刘卷卒,葬刘文公。’《公羊传》曰:‘刘卷者何?天子大夫也。’经文曰:‘王子虎卒。’《左传》曰:‘王叔文公卒。而如同盟,礼也。’此皆天子大夫得称公,其礼与同盟诸侯敌之文明也。又礼缘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