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看不足。仙仗正惊龙化,美实当随凤熟。唯愁吹作别离声,回首驾骖舞阵速。”张籍司业赋花诗云:“花。落早,开赊。对酒客,兴诗家。能回游骑,每驻行车。宛宛清风起,茸茸丽日斜。且愿相留欢洽,惟愁虚弃光华。明年攀折知不远,对此谁能更叹嗟。”范尧佐道士赋书字诗云:“书。凭雁,寄鱼。出王屋,入匡庐。文生益智,道著清虚。葛洪一万卷,惠子五车余。银钩屈曲索静,题桥司马相如。别后莫暌千里信,数封缄送到闲居。”居易赋诗字诗云:“诗。绮美,瑰奇。明月夜,落花时。能助欢笑,亦伤别离。调清金石怨,吟苦鬼神悲。天下只应我爱,世间惟有君知。自从都尉别苏句,便到司空送白辞。”

  崔元亮

  元亮为散骑常侍,后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归洛,《和乐天诗》云:“病余归到洛阳头,拭目开眉见白侯。凤诏恐君今岁去,龙门欠我旧时游。自到未游龙门。几人樽下同歌咏,数盏灯前共献酬。相对忆刘刘在远,寒宵耿耿梦长洲。”梦得诗云:“几年侍从作朝臣,却向青云索得身。朝士忽为方外士,主人仍是眼中人。”

  元亮在洛,与白乐天相从醉吟之乐,曾有诗云:“共相呼唤醉归来。”乐天答云:“居士忘筌默默坐,先生枕麴昏昏睡。早晚相从入醉乡,醉乡此去无多地。”

  元亮,字晦叔,磁州人。大和中为谏议大夫,郑注诬宋申锡,捕逮仓卒,内外震骇。元亮率谏官叩延英苦谏,帝感悟,由是名重朝廷。顷之,移疾归东都。召为虢州刺史,卒。

  元亮与元微之、白乐天皆贞元初同年生也。元亮名最后,自咏云:“人间不会云间事,应笑蓬莱最后仙。”后白刺杭州,元为浙东廉使刺越,而崔刺湖州,白以诗戏之曰:“越国封疆吞碧海,杭城楼阁入青天。吴兴卑小君应屈,为是蓬莱最后仙。”三郡有唱和诗,谓之《三州唱和集》。

  乐天志元亮墓云:“公晚年师六祖,以无相为心地。易箦之夕,大怖将至,如入三昧,恬然自安,于遗疏之末,手笔题云:‘暂荣暂悴石敲火,即空即色眼生花。许时为客今归去,大历元年是我家。’诸子中刍言、罕言登进士第。”

  元微之《酬歌舒少府寄同年科第》云:“前年科第偏年少,未解知羞最爱狂。九陌争驰好鞍马,八人同看彩衣裳。”注云:“同年科第,宏词吕二炅、王十一起,拔萃白二十二居易,平判李十一复礼、吕四频、歌舒大垣、崔十一八元亮,逮不肖八人,皆奉荣养。”

  元亮在湖州,寄《三癖诗》与刘梦得,言癖在诗与琴、酒。梦得和之,并序云:“柳吴兴亭皋陇首之句,王融书之白团扇。”故梦得诗曰:“视事画屏中,自称三癖翁。管弦泛春渚,旌斾拂晴虹。酒对青山月,琴韵白蘋风。会书团扇上,知君文字工。”

  牛僧孺

  乐天、梦得有《除夜诗》,僧孺和云:“惜岁岁今尽,少年应不知。凄凉数流辈,欢喜见孙儿。暗减一身力,潜添满鬓丝。莫愁花笑老,花自几多时。”

  元和三年,宣政殿试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一十人登科,其后僧孺、李宗闵、王起、贾餗四人,皆相次拜相。先是白居易在翰林为考校官,后僧孺罢相,出镇扬州,居易在洛中有诗送云:“北阙至东京,风光十六程。坐移丞相阁,春入武陵城。红斾拥双节,白发无一茎。万人开路看,百吏立班迎。阃外君弥重,樽前我亦荣。何须身自得,将相是门生。”

  公始至京,致琴书灞浐间,先以所业谒韩文公、皇甫员外。二公披卷,卷首有《说乐》一章,未阅其词,遽曰:“且以拍板为什么?”对曰:“乐句。”二公相顾大喜,曰:“斯高文必矣。”公因谋所居,二公良久曰:“可于客户坊税一庙院。”公如所教。二公复诲之曰:“某日可游青龙寺,薄暮而归。”二公其日联镳至彼,因大书其门曰:“韩愈、皇甫湜同谒几官先辈,不遇。”翌日,辇毂名士,咸往观焉,奇章之名,由是赫然矣。或云:“僧孺登第,与同辈登政事堂,宰相曰:‘扫厅奉候。’僧孺独出曰:‘不敢。’众耸异之。”

  乐天在香山,时僧孺在广陵,有诗曰:“唯羡东都白居士,年年香积问禅师。”乐天答云:“支许徒思游白日,夔龙未放下青天。应须且为苍生住,犹去悬车十四年。”时僧孺年五十七。

  乐天求筝于维扬,僧孺先有诗曰:“但愁封寄去,魔物或惊禅。”乐天云:“会教魔女弄,不动是禅心。”乐天云:“思黯自夸前后服钟乳三千两,而歌舞之妓甚多,乃谑予衰老,故答思黯诗云:‘钟乳三千两,金钗十二行。如他心似火,欺我鬓如霜。慰老资歌笑,销愁仰酒浆。眼看狂不得,狂得且须狂。’奇章又有诗云:‘不是道公狂不得,恨公逄我不教狂。’”

  公赴举之秋,尝投贽于刘补阙禹锡,对客展卷,飞笔涂窜其文。历二十余岁,刘转汝州,公镇海南,枉道驻旌,信宿酒酣赋诗。刘方悟往年改公文卷。僧孺诗曰:“粉署为郎四十春,今来名辈更无人。休论世上升沉事,且斗樽前见在身。珠玉会应成咳唾,山川犹觉露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