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人,万不如人”。(《能改斋漫录》一)
  二七○、牡丹诗
  《宾护尚书故实》云:“牡丹盖近有,国朝文士集中无牡丹诗。云:①尝言杨子华有画牡丹处极分明。子华,北齐人,则知牡丹花亦已久矣。”予观文忠公所为《花品序》云:‘牡丹初不载文字,自则天以后始盛,然未闻有以名者,如沈、宋、元、白皆善咏花,当时有一花之异,必形篇什,而寂无传焉。唯刘梦得有诗,但云一丛千朵,亦不云其美且异也。”然余犹以此说为非,“惟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岂不云美也。白乐天诗:“人人散后君须记,归到江南无此花。”又唐人诗云:“国色朝酣酒,夭香夜染衣。”岂得为无人形于篇什!(《能改斋漫录》五)
案:吴曾云,余按崔豹《古今注》云:“芍药有二种,有草芍药,有木芍药。木者花大而色深,俗呼为牡丹。”又《安期生服炼法》:“芍药二种,一者金芍药,二者木芍药,救病金芍药色白多脂肉,木芍药色紫瘦多味苦。”以此知由汉以来,以牡丹为木芍药耳。故温庭筠诗云:“山寺明媚木芍药,野马叫噪官虾蟆。”温犹袭旧名,则知前此非不载牡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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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尚书故实》“云”作“张公”。
  二七一、东坡作夏侯太初论
  东坡十岁时,老苏令作《夏侯太初论》,其间有“人能碎千垒之璧,不能无失声于破釜;能搏猛虎,不能无变色于蜂虿”之语。老苏爱之,以少时所作,故不传。然东坡作《颜乐亭记》与《黠鼠赋》,凡两次用之。(《优古堂诗话》作《王立方诗话》、《能改斋漫录》八)
  二七二、斧凿痕与粘皮骨
  作诗贵雕琢,又畏有斧凿痕,贵破的又畏粘皮骨,此所以为难。李商隐《柳诗》云:“动春何限叶,撼晓几多枝?”恨其有斧凿痕也。石曼卿《梅诗》云:“认桃无绿叶,辨杏有青枝。”恨其粘皮骨也。能脱此二病,始可以言诗矣。(《诗学指南》本《名贤诗旨》、《诗话类编》三)
案:此说亦见葛立方《韵语阳秋》。
  二七三、东坡橄榄诗崖蜜解
  东坡橄榄诗“待得余甘回齿颊,已轮崖蜜十分甜”。崖蜜,樱桃,出《金楼子》。坡意正为蜜尔。言余甘者,甘味有余,非果中余甘也。(《猗觉寮杂记》上)
案:朱翌云:“立之见余甘为果,遂以崖蜜为樱桃。杜诗云:‘充肠多薯蓣,崖蜜亦易求’。又云:‘崖蜜松花白’,蜜蜂之蜜也。然则崖蜜,岂专是樱桃。且樱桃非十分甜者,又不与橄榄同时。”是不以直方之说为然。然考王楙《野客丛书》十七谓“坡诗为橄榄而作,疑以樱桃对言。世谓枣与橄榄争曰:“待你回味我已甜了。”正用此意。戴埴《鼠璞》引《南海志》云:“崖蜜子小而黄,壳薄味甘,增城惠阳山间有之,虽不知与樱桃为一物与否,要其类也。”又《墨客挥尘》卷四谓“崖蜜,樱桃也,见《鬼谷子》”。据是,直方说亦未可非。
  二七四、岫
  山谷书会稽公徐浩《宝林寺》诗云:“兹山昔飞来,远自琅邪台,孤岫龟形在,深泉鳗井开。”按《尔雅》山有穴为岫,今季海诗云“孤岫龟形在”,乃不成语。盖谢玄晖云“窗中列远岫”,已误用字,季海又承误尔。(《考古质疑》四引《王归叟诗话》)
  二七五、杜诗著意深远
  老杜:“风吹客衣日杲杲,树搅离思花冥冥”,此最著意深远。(《鉴衡》一引《诗文发源》、《永乐大典》八百二十一)
  二七六、诗非怒邻骂座之为
  山谷云:“诗者,人之情性也,非强谏争于廷,怨忿诟于道,怒邻骂座之为也。其人忠信笃敬,抱道而居,与时乖违,①遇物悲喜,同床而不察,并世而不闻,情之所不能堪,因发为呻吟调笑之声。胸次释然,而闻者亦有所劝勉。比律吕而可歌,列干羽而可舞,是诗之美也。其发于②讪谤侵凌引颈以承戈,被襟而受矢,以快一朝之忿者,人皆谓诗之过,乃③失诗之旨,非诗之过也。”(《鉴衡》一引《诗文发源》)
案:此则出山谷《书王知载朐山杂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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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豫章文集》二十六、《山谷题跋》二“违”作“逢”。
 ②《豫章文集》、《山谷题跋》“于”作“为”。
 ③《豫章文集》、《山谷题跋》“乃”作“是”。
  二七七、声律末流
  张文潜云:“以声律作诗,其末流也,而唐至今谨守之。独鲁直一扫古今,直出胸臆,破弃声律,作五七言,如金石未作,钟声和鸣,①浑然天成,有言外意。②近来作诗者颇有此体,然自吾鲁直始也。”(《鉴衡》一引《诗文发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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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仕学规范》三十七引《古今总类诗话》作“钟磬和声”。
 ②《仕学规范》三十七引《古今总类诗话》作“浑然有律吕外意”。
  二七八、杜诗叙事
  叙事如老杜《送表侄王评事诗》云:“我之曾祖姑,尔之高祖母”,从头如此叙说,都无遗。其后忽云:“秦王时在坐,真气照户牖。”再论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