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画须返说是真,咏真返说是画,如此变而通之,笔下自活矣。茶山消梅诗云:‘未见枝间着子初,闻名已疗渴相如。花肌自是如冰雪,那得生儿不似渠。’又茶筅诗云:‘玉立干云百丈高,晚年何事困铅刀。看君眉宇真龙种,犹解横身战雪涛。’此皆作法。且如作诗,不可一字有来历,不可一字无来历,要不为事所使,要文从字顺,各当其职,而事意流行于裁句法中,方可以言也。且如今人言作诗,必以且作省诗为好,殊不知省诗为最难好,而且除昔日程文应举之外,全不可应酬也。或谓胸中无料不可作诗,殊不知李贺七岁作《高轩过》,不知所用何事。如唐诗《二妙集》、《众妙集》多不知所用何事而作。大家数如李、杜、欧、苏、陈、黄、简斋、放翁、诚斋,却是用事也如空说,非初学所敢仰望。作诗且以《二妙集》、《极玄集》、《众妙集》熟看,亦差可见矣。初宜读后村诗,唐、宋集句,三选,及曾茶山律绝,则无有师保,如临父母,古人意度在胸中矣。此编为作绝句而说,唐律、五言、七言当别说。然省悟乎此,亦思过半矣。《左传》之劲,《史记》之奇,老、庄之玄奥,韩、神之神妙,更宜参之,何诗不可吟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