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之句,华实相副,顾非佳句邪?天圣间,闽僧可士,有《送僧诗》云:‘一钵即生涯,随缘度岁华。是山皆有寺,何处不为家。笠重吴天雪,鞋香楚地花,他年访禅室,宁惮路歧赊。’亦非食肉者能到也。”

  《冷斋夜话》云:“大觉怀琏,禅学外工诗,荆公与之游,尝以其诗示欧公。曰:‘此道人作肝脏馒头也。’荆公不悟其戏,问其意,欧公曰:‘是中无一点菜气。’琏蒙仁庙赏识,留住东京净因禅院甚久,尝作诗进呈,乞还山林,曰:‘千簇云山万壑流,闲身归老此峰头,殷勤愿祝如天寿,一炷清香满石楼。’又曰:‘尧仁况是如天阔,乞与孤云自在飞。’”

  《石林诗话》云:“唐诗僧,中叶以后其名字班班为时所称者甚多,然诗皆不传,如‘经来白马寺,僧到赤乌年’数联,仅见文士所录而已。陵迟至贯休、齐己之徒,其诗虽存,然无足言矣。中间虽皎然最为杰出,故其诗十卷独全,亦无甚过人处。近世僧学诗者极多,皆无超然自得之气,往往反拾掇模效士大夫所残弃,又自作一种体格律,尤凡俗,世谓之酸馅气。子瞻《赠惠通诗》云:‘语带烟霞从古少,气含蔬笋到公无。’尝语人曰:‘颇解蔬笋语否?为无酸馅气也。’闻者无不皆笑。”

  戏 词

  《冷斋夜话》云:“东坡镇钱塘,无日不在西湖。尝携妓谒大通禅师,愠形于色,东坡作长短句,令妓歌之,曰:‘师唱谁家曲,宗风嗣阿谁。借君拍扳与门槌,我也逢场作戏莫相疑。溪女方偷眼,山僧莫皱眉,却嫌弥勒下生迟,不见阿婆三五少年时。’时有僧仲殊在苏州,闻而和之,曰:‘解舞《清平乐》,如今说向谁?红炉片雪上钳锤,打就金毛狮子也堪疑。木女明开眼,泥人暗皱眉,蟠桃已是着花迟,不向春风一笑待何时?’”

  蒸豚诗

  东坡云:“王中令既平蜀,捕逐余寇,与部队相远;饥甚,入一村寺中,主僧醉甚,箕踞,公怒欲斩之,僧应对不惧,公奇而赦之,问求蔬食,僧曰:‘有肉无蔬。’公益奇之,馈以蒸猪头,食之甚美,公喜问:‘僧止能饮酒食肉邪?为有他技也?’僧自言能为诗,公令赋《蒸豚诗》,操笔立成,云:‘嘴长毛短浅含膘,久向山中食药苗。蒸处已将蕉叶裹,熟时兼用杏浆浇。红鲜雅称金盘荐,(“荐”原作“饤”,今据明钞本校改。)软熟真堪玉箸挑。若把毡根来比并,毡根自合吃藤条。’公大喜,与紫衣师号。”

  汤泉诗

  《冷斋夜话》云:“福州僧可遵,好作诗,暴所长以盖人,丛林貌礼而心不然之。尝题诗汤泉壁间,东坡游庐山偶见,为和之。遵曰:‘禅庭谁作石龙头,龙口汤泉沸不休,直待众生尘垢尽,我方清冷浑常流。’东坡曰:‘石龙有口口无根,龙口汤泉自吐吞,若信众生本无垢,此泉何处有寒温?’遵自是愈自矜伐。客金陵,佛印元公自京师还,过焉,遵作诗赠之曰:‘上国归来路几千,浑身犹带御炉烟。凤凰山下敲蓬户,惊起山翁白昼眠。’元戏答曰:‘打睡禅和万万千,梦中趋利走如烟。劝君抖擞修禅定,老觉如蚕已再眠。’元诗虽少酝藉,亦一时快之。”

  夏云诗

  《冷斋夜话》云:“章子厚谪海康,过贵州南山寺,寺有老僧,名奉忠,蜀人也,自眉山来,欲渡海见东坡,不及,因病于此寺。子厚宿山中,邀与饮,忠欣然从之,又以蒸蛇劝食之,忠举箸啖之无所疑。子厚曰:‘子奉佛戒,乃食蒸蛇,何哉?’忠曰:‘相公爱人以德,何必见诮。’已而倚槛看层云,子厚曰:‘夏云多奇峰,真善比类。’忠曰:‘曾记《夏云诗》甚奇。’子厚使诵之,忠曰:‘如峰如火复如绵,飞过微阴落槛前,天地生灵干欲死,不成霖雨谩遮天。’”

  缁黄杂记

  蔡宽夫《诗话》云:“唐搢绅自浮屠易业者颇多,刘禹锡《答廖参谋》:‘初服已惊白发长,高情犹向碧云深。’李义山呈令狐相公诗曰:‘白足禅僧思败道,青袍御史欲休官。’以指其座中人,皆显言之,盖当时自不以为讳;近世言还俗,虽里民且耻之也。”

  《冷斋夜话》云:“太祖将问罪江南,李后主用谋臣,欲拒王师,法眼禅师观牡丹于大山,作偈讽之云:‘拥毳对芳丛,由来趣不同。发从今日白,花是去年红。艳冶随朝露,馨香逐晚风。何须待零落,然后始知空。’后主不悟,王师旋渡江。”

  《侯鲭录》云:“钱氏时,有还乡和尚每唱曰:‘还乡寂寂杳无踪,不挂征帆水陆通,踏得故乡田地稳,更无南北与西东。’或问其说,曰:‘明年大家都去。’果有纳土之应。”

  洪驹父《诗话》云:“王荆公书一绝句于壁间云:‘竹里编茅倚石根,竹茎疏处见前村,闲眠尽日无人到,自有清风为扫门。’盖诗僧显忠诗也。”

  《雪浪斋日记》云:“高子勉喜吴僧闻复诗:‘枇杷花发天欲雪,黄雀不飞枝上寒。’以谓冬间难得花。余举示子和,子和曰:‘黄雀不飞枝上寒,佳句也。’”

  《西清诗话》云:“近时诗僧祖可被恶疾,人号癞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