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曰:‘其子而食之,且谁不食?’乐羊罢中山,文侯赏其功而疑其心。”○巴西放麑事,详见陈后山《送苏公知杭州》诗注。

  苏子由《弹惠卿章》云:“放麑,违命也,推其仁则可以托国;食子,徇君也,推其忍则至于弑君。”

  《艺苑雌黄》云:“古人诗押字,或有语颠倒而无害于理者,如韩退之以‘参差’为‘差参’,以‘玲珑’为‘珑玲’是也。比观王逢原有《孔融》诗云:‘虚云坐上客常满,许下惟闻哭习脂。’黄鲁直有《和荆公六言》云:‘啜羹不如放麑,乐羊终愧巴西。’按后汉史有脂习而无习脂,有秦西巴而无巴西,岂二公之误邪?”

  《汉皋诗话》云:“字有颠倒可用者,如罗绮、绮罗,图画、画图,毛羽、羽毛,白黑、黑白之类,方可纵横。惟韩愈、孟郊辈才豪,故有湖江、白红、慨慷之语,后人亦难仿效。若不学矩步而学奔逸,诚恐麟麒、凰凤、木草、川山之句纷然矣。”

  愚闻:近传有在高州贡院校文,其士子词赋中有押来仪之皇凤者,为有司所黜。主文戏作一诗云:“考试到州高,吾徒愧冒叨。来仪赋皇凤,素节咏羊羔。骚客称原屈,贪人嫉餮饕。如何得元解,归去学潜陶。”传者皆发一笑。

  寄黄几复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传书谢不能。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祈三折肱。想得读书头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

  任天社云:“‘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两句皆记忆往时游居之乐。”

  《王直方诗话》云:“张文潜尝谓余曰:‘黄九似“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真是奇语。’”

  胡苕溪云:“汪彦章有云:‘千里江山渔笛晚,十年灯火客毡寒。’效山谷体也。余亦尝效此体作一联云:‘钓艇江湖千里梦,客毡风雪十年寒。’”

  《吕氏童蒙训》云:“或称鲁直‘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以为极至。鲁直自以此犹砌合,须‘石吾甚爱之,勿使牛砺角。牛砺角尚可,牛斗残我竹’,此乃可言至耳。”

  题竹石牧牛

  《诗引》云:“子瞻画丛竹怪石,伯时增前坡牧儿骑牛,甚有意态,戏咏之。”

  野次小峥嵘,幽篁相依绿。阿童三尺棰,御此老觳觫。石吾甚爱之,勿遣牛砺角。牛砺角尚可,牛斗残我竹。

  《室中语》云:“一日,因坐客论鲁直诗,体致新巧,自作格辙。次客举鲁直此诗云:‘石吾甚爱之,勿使牛砺角。牛砺角尚可,牛斗残我竹。’如此语意甚新。公徐云:‘《独漉篇》有云:“水浊不见月,不见月尚可,水深行人没。”盖是李太白《独漉篇》也。山谷亦效此语意耳。’”

  愚谓:唐李涉诗云:“无奈牧童何,放牛吃我竹。”末句之意亦本此也。

  和答钱穆父咏猩猩毛笔

  爱酒醉魂在,能言机事疏。平生几两屐,身后五车书。物色看王会,勋劳在石渠。拔毛能济世,端为谢杨朱。

  《诗注》云:“猩猩事,《通典》于哀牢国言之甚详,盖出于《华阳国志》及《水经注》。《唐文粹》载裴炎《猩猩说》,大率本此。其略云,阮研使封溪,见邑人云:‘猩猩在山谷间,数百为群,人以酒设于路侧,又喜着屐,里人织草为屐,更相连结。猩猩见酒及屐,已知里人所设,又能知设者祖先姓字,乃呼名骂云:“奴欲张我。”舍之而去。复自再三,相谓曰:“试共尝酒。”及饮其味,迨乎醉,因取屐而着之,乃为人所擒获。刺其血染毳罽,随鞭棰输之,至于一斗者。’”

  此诗“平生几两屐,身后五车书”一联,上句是借事以言猩猩,下句谓作笔写书也。晋阮孚云:“未知一生能着几两屐。”

  《类苑》云:“鲁直善用事,若正尔填塞故实,旧谓之‘点鬼簿’,今谓之‘堆垛死尸’。鲁直之咏《猩猩毛笔》诗曰:‘平生几两屐,身后五车书。’东坡《呈孔毅父》云:‘管城子无食肉相,孔方兄有绝交书。’精妙隐密,不可加矣。当以此语反三隅也。”

  胡苕溪云:“前辈讥作诗多用古人名姓,谓之‘点鬼簿’。其语虽然如此,亦在用之如何耳,不可执以为定论也。如山谷《种竹》云:‘程婴杵臼立孤难,伯夷叔齐食薇瘦。’《接花》云:‘雍子本犁子,仲由元鄙人。’此虽多用,善于比喻,何害其为好句也?”

  《吕氏童蒙训》云:“东坡诗云:‘赋诗必此诗,定知非诗人。’此或一道也。鲁直作咏物诗,曲当其理。如《猩猩笔》诗:‘平生几两屐,身后五车书。’其必此诗哉。”

  和文潜赠无咎

  龟以灵故焦,雉以文故翳。本心如日月,利欲食之既。后生玩华藻,照影终没世。安得八纮罝,以道猎众智。

  胡苕溪云:“后山谓鲁直作诗过于出奇,诚哉是言也。如《和文潜赠无咎》诗云:‘本心如日月,利欲食之既。’又如《王圣涂二亭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