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未行,老于正卿,乃敦老如冈之祖,盖济南人也。同姓名者凡三人,世亦多指而为一,不可不辩。〔李豸阳翟人,东坡先生门下士,亦字方叔。两方叔俱以文鸣,诗章又多互传于世。
  〔《挥麈录》前录卷四〕
  陈子昂《感遇诗》云:“乐羊为魏将,食子徇军功。骨肉且相薄,他人安得忠!”又曰:“吾闻中山相,乃属放翁。孤兽犹不忍,况以奉君终!”一则忍于其子,一则不忍于。故鲁《直怀荆公》诗有“啜羹不如放,乐羊终愧巴西”。
  陈无己启亦用此事,所谓“中山之相,仁于放魔;乱世之雄,疑于食子”是也。
  然属于秦西巴者,孟孙也,非中山相也。子昂徒见乐羊中山事,遂误作孟孙用,无己亦遂袭之。鲁直以西巴为巴西,亦误矣。〔《丹阳集》、《韵语阳秋》卷六〕
  李白《古风》云:“燕昭延郭隗,遂筑黄金台。剧辛方赵至,邹衍复齐来。”
  予考《史记》不载黄金台之名,止云昭王为郭隗改筑宫而师事之。孔文举《与曹公书》曰:“昭王筑台,以尊郭隗。”亦不著黄金之名。《上谷郡图经》乃云:黄金台在易水东南十八里,燕昭王置千金于台上以延天下士,遂因以为名。皇甫松有《登黄金台诗》云:“燕相谋在兹,积金黄巍巍。上者欲何颜,使我千载悲。”
  其迹尚可得而考也。〔同上〕
  东坡诗云:“玉奴弦索花奴手。”玉奴谓杨妃,花奴谓汝阳王也。及观《和杨公济梅花诗》乃言“玉奴终不负东昏”,何耶?按《南史》,东昏妃潘玉儿,当是笔误尔。〔同上〕
  韩退之诗曰“《离骚》二十五”,王逸序《天问》亦曰:屈原凡二十五篇。
  今《楚辞》所载二十三篇而已,岂非并《九辨大招》而为二十五乎?《九辨》者,宋玉所作,非屈原也。今《楚辞》之目,虽以是篇并注屈原、宋玉,然《九辨》之序止称屈原弟子宋玉所作。《大招》虽疑原文,而或者谓景差作。若以宋玉痛屈原而作《九辨》,则《招魂》亦当在屈原所著之数,当为二十六矣。不知退之王逸之言何所据耶?〔同上〕
  杜子美《柏中允(丞)除官制诗》,旧注以为柏耆,又以为贞节。按杜诗云:“纷然丧乱际,见此忠义(孝)门。蜀中寇亦甚,柏氏功弥存。三止锦江沸,独清玉垒昏。”当是有功于蜀者。方是时,段子璋反于上元,徐知道反于宝应,而贞节为邛州刺史数有功,则是贞节无疑矣。《杜集》又有《柏学士茅屋柏大兄弟山居》诗,议者皆以谓贞节之居。然诗中殊不及功名之事,但皆称其为学读书尔。
  《茅屋》云:“古人已用三冬足,年少今开万卷余。”《山居》云:“山居精典籍,文雅涉《风骚》。”疑是邛州立功之前。〔《丹阳集》同上〕
  黄鲁直诗云:“世有捧心学,取笑如东施。”梅圣俞云:“曲眉不想西家样,馁腹还须(如)二子清。”《太平寰宇记》载西施事云:施,其姓也。是时有东施家、西施家。故李太白《效古》云:“自古有秀色,西施与东邻。”而东坡《代人留别》诗乃云:“绛蜡烧残玉飞,离歌唱彻万行啼。他年一舸鸱夷子(去),应记侬家旧姓西。”似与《寰宇记》所言不同,岂为韵所牵耶?〔同上〔同上〕
  张无尽尝和山字,云“安得将相似仲山”,人疑之,以近人所常用皆山甫也。
  观《后汉志》,阳樊攒茅田,服虔注云,楚仲山所居。又杨修《答临淄侯笺》云:“仲山周旦之俦。”只称仲山,何疑之有?〔黄常明《溪诗语》卷五〕
  坡记王凌过贾逵庙呼曰:“贾梁道,我,大魏之忠臣也。”及司马景王病,梦逵为祟。因为诗曰:“嵇绍似康为有子,郗超畔鉴似无孙。如今更恨贾梁道,不杀公闾杀子元。”盖怪梁道忠义之灵,不能自已其子充之恶。按《晋纪》,王贾所杀者乃宣帝名懿字仲达,非景帝于元也。〔《溪》卷九〕

  ●卷十八·正讹门
  “天窥象纬逼,云卧衣裳冷。”世传古本作天窥,今从之。《庄子》“以管窥天”,正用此字。旧集以作阙,又或作关,今不取。盖先生诗该众美者,不惟近体严于属对,至于古风句对者亦然。观此诗可见矣。近人论诗,多以不必属对为高古,何耶?故详论之,以俟知者焉。〔《杜诗正异》〕
  “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济南实海右诸郡,旧集一作海右,今从之。
  正文作海内,非也。
  “拂天万乘动,观水百丈湫。”拂字从一作。兼《画马诗》有云“翠华拂天来向东”。正文作沸,非也。
  “君臣留欢娱,乐动殷葛曷。”殷从上声。葛曷出《文选》,音渴曷。《集韵》山貌。旧集作殷汤葛。音字皆误,盖缘汤字之讹,二字从而倒之。
  兼他诗二字误倒之者非一。
  “岂知秋禾登,贫窭有仓卒。”别本禾字一作未,今从之。按此诗十一月作,禾字明矣。吕黎谓“年登而妻啼饥”,实此意也。
  “阴风西北来,惨淡随回纥。”纥字从一作鹘,唐史德宗朝始改名回鹘。正文非也。
  “中兴诸将收山东,捷书夜报清昼同。”夜字从王介甫,谓捷书昼夜至也,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