徳,诚莫追于既往;永言思咎,期有复于将来”。明征其义,以示天下。其后荆公罢相守金陵,谢上表,末云“经体赞元废任,莫追于既往;承流宣化收功,尚冀于将来”。用宣公语意,乃知文章师承,未有无从来者也。

  王文恪公陶尝言四六如“萧条”二字须对“绰约”与“据鞍矍铄”须对“揽辔澄清”,若不协韵,则不名为声律矣。文恪《谢正字启》略云“雕虫篆刻,童子尚耻于壮夫;血指汗颜,斵者徒羞于巧匠”。又《谢自陈移守许表》一联云“有汲黯之直,未死淮阳之郊;无黄霸之才,愿老颍川之守”。谓“陈州,淮阳郡;许州乃颍川郡。黄霸自颍川入为三公而我不敢愿也”。用事亲切,有工类如此。

  韩子华丞相兄弟将相贵,仕为颍川甲族。罢相后得帅乡郡。文恪贺启曰“夙推茍氏之龙,重致颍川之凤”,谓荀氏八龙及黄霸守颍川致凤凰之瑞也。国朝故事作馆职,则如《登科例有谢启》、《王异除馆职作启》与《同舍裴煌如晦而启》中有云“伏惟某官。天泽育物,内恕及人”,其后云“仰答异恩之赐,次酬洪造之私”,谓洪造如大造也。如《晦阅之惊起还异启》曰“盛文奉还,且告留取头。”

  唐张巡之守睢阳。安史方炽,城孤势蹙,人困食竭,以纸布煑而食之而意自如。其《谢金吾将军表》曰“想峨眉之碧峰,预游西蜀;追騄駬于玄囿,保寿南山。逆贼禄山,杀戮黎献,腥膻阙廷,臣被围四十七日,凡一千八百余战。主辱臣死,当臣致命之时,恶稔罪盈,是贼灭亡之日”。其忠勇如此。许逺亦有文,其《祭纛文》为时所称。谓“太一先锋,蚩尤后殿,苍龙持弓,白虎捧箭”。又《祭城隍文》云“眢井鸠翔,老堞龙撄”,皆文武雄健,志气不衰,真忠烈之士也。

  裴晋公平淮西,宪宗解玉带赐之。公临薨,却进之。使旧僚作表皆不如意。遂令子弟执笔占状云“上府之珍,先朝所赐。既不敢将归地下,又不可留在人间,谨却封进”。闻者服其切当。

  令狐楚相自河南召入。至阌郷,暴风。有禆将饲马逆旅,屋毁马毙。到京,公遂大拜。禆将南还,以马死畏帅之责,以状请一字为据,公援笔判曰“廐焚鲁国,先师唯恐伤人;屋倒阌乡,常侍岂宜问马”。时,魏义通,以检校常侍,代镇三城。

  孙鲂本画工之子,颇多避就。王澈为中书舍人草《鲂诰词》云“李陵桥上,不吟取次之诗;顾凯笔头,岂画寻常之物”。鲂终身恨之。

  王元之谪居黄州。至郡,二虎鬬于郡境,一死之。羣鸡夜鸣,冬雷电,司天奏守土者当之,诏内臣乗驲劳之,即徙蕲州。抵蕲上谢表曰“宣室鬼神之问,敢望生还;茂陵封禅之书,止期身后”。上览之曰“禹偁其亡乎?”

  钱熈泉南,才雄之士,进《四夷来王赋》,万余言。太宗爱其才,擢馆职。尝撰《三酌酸文》,世称精絶。略曰“渭川凝碧,早抛钓月之流;商岭排青,不逐眠云之客”。又,“年年落第,春风徒泣于迁莺;处处羇游,夜雨空悲于断鴈”。乡人李庆孙哭之曰“四夷妙赋无人诵,三酌酸文举世传。”

  曽鲁公虽年八十,笔势尚雄。曽子宣谪守鄱阳,手写一柬慰之云“扶揺方逺六月,不得不息;消长以道七日,自当来复”。杨经臣维尝爱而诵之曰“此非知其然而为之,神驱于气使为之也。”

  阮思道子昌龄,丑陋吃讷,聪敏絶人。年十七八,海州试《海不扬波赋》,即席一笔而成,文不加点。其警句云“收碣石之宿雾,敛苍梧之夕云。八月灵槎,泛寒光而静去;三山神阙,湛清影以遥连。”

  先子尝言,王荆公作相,天下士以文字颂其道徳勲业者,不可以数计也。如祥道启曰“六经之书,得孔子而备。六经之理,得先生而明”。王禹玉作《除相麻词》曰“至学穷于圣原,贵名薄于天下”。熊伯通贺启曰“烛照数计,洞九变之本原;玉振金声,破千龄之堙郁”。又曰“永惟卓伟之烈,絶出古今之时”。邓温伯作《白麻》曰“道徳合符乎古人,学问为法于海内。越升冡宰,大熈众功。力行所学,而朝以不疑;谋合至神,而人莫为问”,若此者剧多,然不若子瞻《赠太傅诰》曰“浮云何有,脱屣如遗”。此两句乃能真道荆公出处妙处也。世人谓中含讥切,恐大不然。

  邓左辖温伯二入翰林。前后几二十年。髙文大册,每号称职。其《立哲宗为皇太子制》首曰“父子,一体也,惟立长,可以图万世之安。国家,大器也,惟建储,可以系四海之望”,末云“离明震长,绵帝祚于亿年;解吉涣亨,洒天人于万宇”。天下诵之。

  神宗自颍王即位。元丰中,升颍州为顺昌军节镇。时元厚之罢参政,作颍守令。郡中老儒士胡士彦作谢表,公览之,以笔抹去,疾书其纸背,一挥而成。略曰“焘土立社,是开王者之封。乗龙御天,厥应圣人之作”。按圗虽旧,锡命惟新。又曰“兴言骏命之庆基,宜建中军之望府”。谓文武之徳,圣而顺唐虞之道,明而昌合为嘉名,以侈旧服。元佑六年,立皇后孟氏而梁况之为翰林学士,其制略曰“太母以万世为心命,虔宗事之重;大